顾鑫道:“已经被标下杀了。”
他立刻解释道:“如将军所料,那八百县兵中有宁侯的人,唐大人率军攻城时,他们哄闹不休,扰乱唐大人的进攻,造成多名弟兄被射杀。后面进城之后随意杀人,制造恐慌,标下不得已将他们杀了。”
“这次若是没有顾大人临阵决断,杀了那几个闹事的,咱们这一战恐怕更难。”唐健替顾鑫说话。
王诚感受到二人的局促与不安,他摆了摆手,道:“你们做得很好,谋逆之辈,当杀则杀。”
唐健与顾鑫放下心来,毕竟他们杀的是朝廷命官,这是掉脑袋的事。
“弟兄们伤亡怎么样?”王诚问道。
唐健低下头,沉声道:“一千一百名弟兄,死伤过半。”
“伤亡这么大?”王诚皱起眉头。
唐健道:“铜陵镇有一位小成境界的武宗镇守,另有多位武师。”
“难怪!”王诚了然。
他对唐健的实力很清楚,这可是位气血大成的古武士,修为已经突破至武师大成多年,是能跟小成境界的武道宗师过招的。
不过,他看出了唐健似乎吃了不小的亏,于是对那位武宗的身份有些好奇。
他脑海中快速掠过宁侯府中的高端战力,最终定格在几人身上,道:“知道他用什么兵器吗?”
“他用的兵器是一对黄铜倭瓜锤。”唐健道。
“是他!”
王诚立刻知道那位武宗的身份了,正是负责看守天都府牢的那位朱将军。
此人当初可是与鹤一鸣争锋的人物,真实实力比鹤一鸣还要高上一线。不借助暗器飞鹤神针,鹤一鸣根本不是其对手,毕竟他曾经也是名古武士。
当初他从宁侯府逃出,就是朱将军出手拦的他,那时他已经进入气血圆满那种奇异状态,《金身诀》也练至第二层,即便如此,也没能奈何得了对方,最后还是凭借敕令符才将其重创。
“你遇到的是宁侯麾下隐藏的一名强者,你不是他对手很正常。”
王诚安慰唐健几句,随后又问:“对了,铜陵情况如何?”
“标下拦住了那位武宗,顾大人亲率一千骑兵冲杀,铜陵镇的守兵挡不住,死了七八成,那位武宗也没再坚守,领着溃兵逃走了。”唐健说道。
王诚暗暗点头,朱将军实力虽强,但是被唐健拖住了,时间越久他手下死的就越多,最后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不走也得走。
他接着道:“你们先回去休息,明日还有一场大战等着咱们。”
唐健与顾鑫一怔,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将军,咱们要跟宁侯开战了吗?”唐健很是好奇。
王诚没有多说什么,扬了扬手,让二人退下去休整。
窗外,夜色深沉。
王诚却是并未休息,他还在等人,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未用多久,一人大踏步走进了县衙,他当即起身出门迎接。
只见,一名老者正昂首踏步走入院中,他须发皆白,但气势慑人,身上丝毫不见垂暮之气,正是前镇西将军顾彦章。
“老将军!”
王诚快步上前迎接,一把握住顾彦章的手,喜道:“戌时未过,老将军如约而至,勇武不减当年!”
顾彦章将手抽出来,拱了拱手,道:“武安侯军令既至,老夫又怎能来迟?”
“请!!”
王诚伸手,将顾彦章迎进了房中,随手将房门关上。
顾彦章一进房内,就被桌上摆放的沙盘吸引了,手指着沙盘道:“这是……”
王诚接过话,道:“老将军猜得不错,这是宜城郡与天都府的地形地势,王诚花了几个小时才将其模拟在这方寸之上。”
顾彦章盯着沙盘,叹道:“此物真乃战场利器,有此物相助,对手的动向甚至一举一动将无所遁形。”
他不由回想起以前经历的大战,道:“我大周与夏国打了不知多少次战,因为摸不清夏国的动向,多次惨遭偷袭,防不胜防,死了不知多少弟兄。”
“今日得此利器,他日再临战场,我大周必然占据先机,将士们也不用再枉死。武安侯此创举乃我万千将士之福,当老夫一拜。”
言罢,他对着王诚郑重一拜。
王诚赶紧把他扶起来,道:“老将军严重了。”
顾彦章起身,目光盯着沙盘,突然开口:“武安侯已经决定明日与宁侯府的人马决一死战了?”
王诚并未正面回答,而是笑道:“老将军果然料事如神,王某的这点谋划逃不过老将军的眼睛。”
他事先并未将具体谋划跟顾彦章讲,事关战局,他不可能随便在信里说。
“宁侯盘踞天都府多年,天都府的所有势力都被宁侯收服,他想拉出十万人马太容易了。若是一味地等下去,对咱们只会越来越不利。与其等待贻误战机,倒不如趁他们没准备好时,全军压上,胜率更大。”
顾彦章一句道出王诚的心思,随即又道:“既然如此,老夫以为事不宜迟,我军当迅速逼近安平县,断了西面所有的小动作,逼他们决战!”
“老将军此言正合我意!”
王诚面带微笑,接着道:“不过,率领大军前进交给王诚就好了,老将军一路劳顿,且先歇息一夜。”
顾彦章却是不高兴了,道:“武安侯是看不起老夫?别看老夫已年近八十,老夫一顿仍能吃一桶饭,十斤肉。不是老夫自夸,就算对上大宗师,老夫也能跟他战上百个回合。”
王诚并不怀疑他的话,顾彦章十几年前就是大宗师了,大周西面的防线他镇守了几十年,杀了不少夏人将军。
但是,他自己也不知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虽然都治愈了,却也留下了很多病根,气血远不如年轻的大宗师。
王诚见他态度坚决,也不想抹了他的面子,道:“好!那今夜就再辛苦老将军一趟,王诚亲自为老将军压阵。”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