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蒙小镇教堂。
夜晚门窗紧闭,前方高台上背有双翼的女神芙娜石雕像双手平直伸出,象征着公正的天秤不倾不斜立在女神的掌心,女神雕刻的浑圆的眼睛带着笑意目视着面前的众人。
在女神的目光下,夜晚一切如常。
不、不对——
高台讲座之上,原本空无一物。每天傍晚,主教威尼斯会在教徒离开后,亲自一人虔诚的收拾好教堂大厅,大讲台上更是不会放置任何一件东西。
但是,现在、此刻,本不应该有任何一物的地方摆放了一本《圣悉尼萨如是说》。圣悉尼萨是芙娜女神的圣人,忠诚的圣徒,他的一言一行都是教众的典范。可,这也不是这本圣言书被摆放在这儿的理由。它也许会被好好收在教堂的书库里,或是在主教威尼斯的书架上,而不是这儿。
女神之目依旧饱含笑意,在一阵雷雨过后更显寒凉的夜色下温柔的注视着她的领土。
在不为人知的星界之内,那里细微的空间波动才刚刚平息。
——而在第二天清晨,头一个来个教堂礼拜大厅的主教威尼斯看到了这本圣言书。
温和的大主教摸了摸书籍的封面,欣慰一笑。
主教暗道,那孩子既然已经被法师大人收为学徒,事情想必已经不算什么了吧?能悄无声息的穿过门锁把书送回来,必然是法师手段了,虽然悄声送回的意味以那孩子的性格有点值得琢磨,不过,不必在意,就当......这本书前几天就还回来了吧。
今天是个好天气呢。
主教湖蓝色的眼睛透过彩绘窗户望去,外面正阳光明媚。
时间回到现在,诺仑兹木匠铺。
目前已经算是普遍的睡觉时间了,在这条镇上唯一木匠铺所在的街道上,几乎已经没有一盏灯亮起,人们都已陷入香甜的梦境。
而只有诺仑兹一家,在二楼的餐厅,亮起了一盏柔和昏黄的油灯。
蒙特斯不耐烦与普通人接触,一转身不知去了哪里,格里芬独自叫醒了睡着的父母和哥哥。
格里芬做了一点省略处理,或真或假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编了一下,转告给家人。
大约是,卡尔法师是个人面兽心的法师,在即将对格里芬进行残忍对待之时,另一位好心的法师大人救下了他,并收了他为徒。至于卡尔,被救格里芬的法师大人打跑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说到这,格里芬又说:“马上我会和导师去往中心大陆,此次回来,算是告别。”
亚达和朱迪对视一眼,朱迪道:“你放心去!你刚刚说的事,我们烂在肚子里,不会出去说的。”
朱迪到底是活了许多年、吃的盐比格里芬吃的饭还多的中年妇女,一下子就找到了重点,格里芬没有考虑到的,她第一刻就找了出来。
不管格里芬说的是不是真的,她知道,法师大人们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可以插手的,甚至,最好连议论也不要议论。更何况,格里芬已牵涉其中,要是他们说出去了,格里芬已经去了中心大陆,还有另一位法师大人护着,可能没什么,但是他们......就很危险了。
亚达不住点头:“不会说出去的,你放一百个心,我和朱迪和你哥哥嘴都很严的。”
杰西眼神复杂,但还是应和道:“弟弟,你顾好自己就可以了,家里我会照顾好爸爸妈妈的。”
心中有一股酸涩的水冒泡似的汩汩流动。杰西内心在呐喊凭什么......凭什么格里芬还能被第二个法师大人看上?凭什么运气这么好,在遇到危险之时还有人来救?
但杰西很快把那些越来越过分的话语按了下去。因为他知道,木已成舟,嫉妒也好,不平也罢,都没有用。况且,这个样子太难看了,到底是他的弟弟......杰西暗自苦笑。
格里芬从椅子上跳下来:“那我不多留了,导师还在等我呢。”
“不再坐坐吗?”朱迪攥了攥衣角,一张清秀的脸上带着些微讨好的色彩。这不是讨好一位法师学徒,只是在自己的孩子真正远去之时,一位母亲由于长时候的感情荒漠而无法做出正确表情,导致的一种有点可怜的神态。
格里芬摇摇头,最后带上一个温暖的笑容:“不必了。”
男孩没有多说什么,他在父母哥哥的目视下走出了这个居住八年的屋子。
在这八年里,或被冷待、被无视,但也有过欢声笑语,有过默契的笑容......
一切浓缩在男孩的背后的那道影子里,在影子在外面月亮下被拉长的那一刻起,划出了一道无形的痕迹。那是法师与普通人的距离,也是一对不亲的亲人的距离。无所谓是否释怀或怨恨,命运注定,他们不可能再站在同一起点上。
不远处的树下,一道高个人影突兀出现,格里芬笑了笑,朝着他的新导师,也是他的新起点走去。
“导师,现在启程去中心大陆吗?”格里芬拉上导师的手,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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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特斯摇摇头:“在回中心大陆之前,我要去虚妄魂海一趟。”
虚妄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