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从踏进宫门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宫中处处烧着香，香料配方却各不相同。

玄霖身上有檀木香，本该是寻常佛门弟子用来静心清神的香料。

可那香中却掺杂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异香。

若非樊星前世曾在炼丹时专门研究过各类香料的药性，恐怕也发现不了这丝异样。

异香闻着极淡，却能一点点侵入神魂，让人不自觉地受其影响。

玄霖身上带回来，御书房里的香更是古怪。

表面上看是普通的安神香，可樊星分明闻出了其中掺了一味极其罕见的引魂香。

而太子身上的香灰，则又是另一种味道。

檀木、朱砂、雄黄，这些都是寻常的驱邪避煞之物。

可其中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灵力波动，却与玄霖身上的香如出一辙。

前世在炼丹时，樊星曾遇到过类似的配方。

那是一种极为阴毒的香料，能慢慢侵蚀人的神魂，最后取之神魂，作为己用。

当然，更让樊星在意的是玄霖手中的那串佛珠。

佛珠普通，却隐约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每一颗珠子里似乎都封存着一丝特殊的力量，能与宫中的大阵产生某种共鸣。

“这气息......”樊星指尖轻轻摩挲着下巴，眸色愈发深沉，“怎么会这么像那个阵法？”

“什么阵法？”太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慵懒。

樊星早就察觉到他的气息，却故意没有回头：“殿下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萧景熙笑了下，缓缓走了过来，身上的香灰气息比白天更重了几分。

“我在看樊姑娘到底是男是女。”萧景熙缓步走到樊星面前，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樊星身上打量，“这么好看，是个男人，真是可惜了。”

樊星轻笑一声，并未解释：“殿下深夜约我来此，想必不是为了探讨在下的性别吧？”

“你很有趣。”萧景熙直视着樊星的眼睛，“能看出我身上的煞气，想必不是普通人物。”

“殿下，在下不过是......”樊星闻言，唇角微勾，“略通相术罢了。”

“是吗？”萧景熙忽然凑近，在樊星耳边低语，呼吸间尽是那股阴冷的香灰味道，“那你可知道，这宫中的阵法，究竟是为了谁而设？”

樊星轻笑。

有意思。

太子，果然知道那个阵法的存在。

那么问题来了。

皇帝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还是在装傻？

又或者说，这盘棋，到底是谁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