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醒得很早。
早晨的阳光还未穿透窗帘的缝隙,他就睁开了眼。
身边传来轻微的鼾声。
乐霆还在沉睡,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萧砚腰间。
触感温热,不容忽视。
萧砚没有立即起身。
他侧头看着那张睡梦中的脸,眉宇间少了几分平日里的痞气,倒显出几分少年般的天真。
这人昨夜听他讲那些往事时的表情又浮现在眼前。
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盛满了心疼与不忍。
那样的眼神,萧砚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在宫中时,他见过太多虚情假意。
可乐霆不一样。
明明对古时的规矩一知半解,却因为听说他在宫中时有贴身侍卫就吃起了醋。
想到这里,萧砚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轻轻挪开乐霆搭在腰间的手。
起身时床铺微微晃动,乐霆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萧砚驻足片刻,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片刻转身去浴室洗漱。
他换好衣服,正要出门,却又停住了脚步。
在宫中时,他向来独来独往,从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行踪。
可此刻,他却鬼使神差地走向前台,要了纸笔。
“临时有事外出,午后回来。”
字迹清隽,比往日的批阅奏章时少了几分凌厉。
他将纸条压在床头的台灯下,又看了眼还在熟睡的人。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母妃曾经说过的话。
当年他不解其意,如今却莫名明白了几分。
推开房门时,萧砚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轻轻带上门,脚步声几不可闻。
有些事,还是不要惊扰他的好。
出了爱情宾馆,街上已经有了些许人气。
店铺陆续开门,小贩推着三轮车叫卖早点,偶尔有晨练的老人慢悠悠地走过。
萧砚立在街头,目光望向远方。
依稀能看见群山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黄帝陵就在那里。
但在那之前,他还有些事要做。
昨夜感应到的那些死气来源,他得去查个清楚。
虽说有他在,那些死气奈何不了乐霆。
可这些盗墓贼聚集在此,保不准会做出什么蠢事来。
萧砚指尖微动,一缕青光在掌心流转。
循着最浓重的死气来源,萧砚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古玩店。
店面不大,却藏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
招牌上的漆已经斑驳,上面写着“聚宝阁”三个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就连门前的几株花草都枯萎了。
萧砚站在店外,目光扫过橱窗里陈列的物件。
大多是些仿制品,却也混杂着几样真品。
青铜器、玉器、瓷器,虽然年代不一,但无一例外都带着浓重的死气。
尤其是一尊青铜尊,通体泛着淡淡的绿锈,底部刻着些古怪的符文。
那些符文萧砚再熟悉不过,正是用来封印煞气的禁制。
“这些东西都是从墓里出来的。”萧砚眸光微冷。
难怪这条街上死气这么重,原来都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正要推门进去,萧砚突然停住脚步。
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店内传来,比寻常死气要浓重得多。
那气息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戾气,显然不是寻常古物能散发出来的。
“又有不长眼的来了。”店内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这些天,已经是第三个了。最近为了黄帝陵的事,来打探消息的人还真不少。”
说话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透着一股阴冷,明显不是活人的气息。
萧砚眸光一冷,指尖青光一闪,推门而入。
店内光线昏暗,各种古董杂乱地堆放着。
檀木的架子上摆满了瓷器,墙角堆着几尊残破的石像,玻璃柜里陈列着各式玉器。
这些东西看似普通,实则每一件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死气。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站在柜台后面,正用一块发黄的布擦拭着什么。
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像是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
“客人想看点什么?”老人头也不抬,声音却格外刺耳,“我这儿什么都有,只要您出得起价钱。”
萧砚没有说话,目光落在老人手中的物件上。
那是一块玉佩,通体发黑,却隐约能看出上面刻着的符文。
符文笔画古拙,但却能看出是上古时期的镇魂符。
这种玉佩在古时是用来镇压煞气的,每一块都经过特殊的炼制。
只是眼前这块玉佩上的符文已经残破,显然是被人强行破坏过。
“这玉佩,是从哪里来的?”萧砚开口问道,声音清冷。
老人终于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脸苍白得不似活人,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泛着诡异的光:“客人好眼力,这可是从黄帝陵出土的宝贝。”
他说这话时嘴角咧开,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可惜啊,那些人都死在里面了,只有我和这块玉佩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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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砚眸光一凝:“哦?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