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瑛二摇摇晃晃地说着傻话,这家伙最初见自己时明明谨慎得要命,兜里揣着把手枪,衣袖里估计还藏了几把磨得透光的餐刀,西装下说不定裹着防刺衣。
这么惜命的混蛋,现在喝醉了酒却是这副牛马一样的滑稽模样。
真不知道他这情报局副部长是怎么混上去的,难不成局长是他亲爹?
“变~身!”
斋藤瑛二把酒瓶往空空如也的裤腰带上一插,满脸酒气蒸腾的潮红,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真的像小孩子般模仿起变身动作来。
“你……要死了吗?”
鸣神我渡面向他,忽然语气低沉,问的很认真。
如果是别人,这时候百分百不可能说出这话,氛围这么轻松,怎么就提到死了呢?可鸣神我渡很清楚。
又不是相亲,斋藤瑛二完全没有必要把游昕介绍给自己,而他那样的人从来不会做毫无理由的事。
“所以你才把游昕介绍给我,你对我的帮助基本都是来源于她吧……你根本不会黑客技术,副局长就是个空架子,情报局除了束缚什么也给不了你。”
“你死了,我们的合作依靠她,就依然能继续下去。”
“所以就算是你这样多疑的人,也没有想要杀她……你早就已经知道她在骗你。”
斋藤瑛二没有回头,那酒气熏天的脸庞逐渐僵住,像是失去了象牙的非洲象,一点点,有些低迷地低下了头。
“不是死……真不吉利,骗就骗呗,一个孩子而已。”
斋藤瑛二说话的声音像是老了几十岁,他一屁股坐在了鸣神我渡旁边,拿起最后一瓶烧酒,递给鸣神我渡。
“不喝,胃会烂掉。”
“啧……你真是,烟也不抽酒也不喝,看来假面骑士都应该向你学习,给你颁个三好学生奖喽。”斋藤瑛二孩子般有些赌气,把酒瓶放下,一脚踢了出去。
“本来以为能把酒言欢才点的几瓶烧酒,说增进增进感情,结果你也不喝,那小鬼也不喝,就我一个人不想浪费喝大了。”
“我……”
“要离开一段时间。”
“我查到了一点线索,在神冈町,明面上是超级储水库,感染体宿主最后好像是被带去了那里。”
“干嘛这么急?”
鸣神我渡不理解,斋藤瑛二虽然有着自己坚守的正义,却不是那种能为了正义随意去死的家伙,看他的眼神就能够明白,他希望活着,活着看到自己胜利的那一天。
等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有了真正的意义的时候,这家伙肯定会抱着一箱烧酒哈哈大笑。
“你有过朋友吗?鸣神我渡?”斋藤瑛二突然反问。
“没有。”鸣神我渡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切,孤家寡人。”
“我和你不一样,我有个老朋友。”
他眯起眼睛,摇晃着仅剩的半瓶酒,透明的液体在青色的玻璃里摇晃,像是回忆里涌动的浪花。
“我们还在学校的时候就认识了,一起去偷期末试卷改答案,一起罚站。”
“他每次刷到了高质量美女收藏之前都会转发给我,那时候我喜欢萝莉,觉得飞机场才是真神,他喜欢御姐,和我信仰不同。”
斋藤瑛二的头耷拉着,居然把这种飞机场和大雷的比拼上升到了信仰层级,但看起来却垂头丧气,像是那种会趴在村口一动不动的老狗,眸子里却闪着点点浑浊的光。
他比划着,仿佛那段时光就在眼前,那么近,那么真实。
“浓缩才是精华,不是越大就越好的,那家伙根本不懂。”
“我们说要改变这个世界,所以也一起进了情报局,第一单就把当时的情报局局长给搞下台了哈哈哈!”
斋藤瑛二说着,当时生死一线的经历现在看来已经褪色淡漠,曾经属于年轻人的战争,现在只是谈笑间的儿戏。他哈哈大笑起来,像是要掩盖,或是压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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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年轻热血啊,就跟那些该死的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我们都想成为正义的伙伴。”
斋藤瑛二满身酒气,脸红彤彤的,像是在说着笑话,语气却颤抖着,像是催促着自己赶紧讲完这个悲伤的故事。
“可是呢……有一天他被我抓了。”
“他是线人,混入在一个黑帮里,在黑帮里他侵吞了黑道交易的巨款,同时得罪两大帮派。”
“我负责审讯他……”
“我拔掉了他所有的指甲,戳瞎了他的左眼,他从小就怕痛,以前闹着玩被圆规戳一下都差点哭出来。”
“可我是官,而他已经变成了贼。我只能那么做,至少他有机会活下来。”
“他背叛了我们的正义,为了钱,他变得不择手段。他告诉我幕后的主使是政府议员郭先生。”
“整个情报局也只是他的宠物狗,郭先生培养了新的黑帮,但原本的两大黑帮占着X国的毒品市场,他就是要黑帮间狗咬狗,然后一举拿下整个X国的市场。”
“政府高层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他们悄悄划分利益,彼此遮掩,却偏偏我们情报局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TM的,情报局情报局,有个狗屁情报!”他的眼眶微微泛红。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正义能够固执到对朋友下狠手审讯,可斋藤瑛二就是这么做了。
“郭议员许诺会在事成之后让他当上情报局局长。”
“他那个傻子,还想着到时候把我也提拔到副局长,这样我们就能够一起引导情报局,那个蠢蛋……”
“他被骗了,他根本就是这场计划的牺牲品,现在黑帮要杀他,郭议员更不可能留他活口。”
“我查出来了一切,可是有什么用?!我他妈的不是柯南查出来就有本事抓到犯人的呀,犯人是政府的天王老子,我就是金刚狼也抓不了他们呀。”
斋藤瑛二站起身,身躯摇摇晃晃,腿上却很用力,似乎是面前的几个烧酒瓶子特别碍眼,他一个一个的将那些瓶子踢的老远。
“我和郭议员做了交易,我杀了……我朋友。”
“不再追查郭议员的事,代价是让他给我一笔钱,放过我朋友女儿,那是他唯一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