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号,心率、血压都很正常。”
“他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不痛?”
“艾尔多利亚大人,3号个体,制造的时候基因出了点缺陷,痛觉丧失,虽说缺陷体本来应该直接处理掉,但考虑到后续等我实验这反而可能成为优势,有观察价值,就保留了下来。”
“他的血统等级是多少?”
“B,还在上升,是很好的苗子。”
“好,很好。”
艾尔多利亚看着实验场中面无表情的男孩,悠然一笑。
“实验结束后,把他送到我的房间里来。”
……
“呐、呐,3号?听说你被艾尔多利亚大人带走了吧。”
“怎么样,在白房子外面,还有什么?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吗,”
旁边的女孩吵闹着,叽叽喳喳地吵的诺丁快睡不着。
一点也不好,根本一点也不好……
他们从出生开始就被困在这里,像是景观鱼缸里被培育的小鱼,透明的玻璃罩隔绝了他们永远也无法见到的世界……
血科院给了他们最基本的教育,口语、文字,除此以外再无其它,他们这个实验项目持续了不少年份了,却一直没什么成果,他们可能是第三批,也可能是第五批,第六批,总之他们之前的实验体早就全部死亡。
在血科院看来,他们根本就不一定有机会活到成年,4岁,第一次注入IMC细胞,IMC细胞突破限制,达到圣纹者最起码的标准时,80%的个体就会死亡,或者变成畸形的怪物,不久后也会死亡。
就算是突破了限制,就像外界接连不断的各种考试,总会要筛选那些少数者,排除多数人,只不过他们被排除的结局更糟,就是死亡。
“呐……呐……3号?”女孩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衣服,却吓得他一激灵,整个坐了起来。
艾尔多利亚把他带去了房间,接下来发生的事,他不太懂,但那种感觉很糟糕,比起早已习惯的血统提升实验,更加久久的徘徊在心底,挥之不去的糟糕。
“你……没事吧?3号?”
“3号3号的吵死了。”他嘟着嘴,没好气地转过头,已经是睡觉时间,白天他们要做各种实验和身体训练,只有这样的大晚上才有一点自由的时间。
2号女孩的眼睛黑溜溜的,在黑暗中微微闪着,像是那种磨的发光的鹅卵石。
“我叫诺丁,不叫3号?”
“诺丁?那是什么?某种能吃的东西吗?”
“不是能吃的东西,是名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不是代号,而是与生俱来的东西。”
“可是我们不是生下来就有代号吗?你是3号,我是2号。”
“唔……以后我就叫诺丁,这是艾尔多利亚大人赋予我的名字,别再叫我3号了。”诺丁埋着头,感觉女孩的眼神看得他一阵焦躁。
他是3号,每次听到这个名字,就像被主人召唤的狗一样举手,这是这儿的规矩。
他不喜欢这个代号,总感觉像是那像是铁床板一类冷冰冰的东西。
可他没办法反驳,女孩说的是对的,所以他焦躁,所以他只能扯开话题。
“好羡慕啊,要是我也能被艾尔多利亚大人选中就好了……”
诺丁沉默着,可能是因为天生没有痛觉,比起别的孩子,他显得还稍微成熟一些,也更冷漠,别的孩子梦寐以求离开这个地方,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不喜欢,但也不至于厌恶,虽然经常被那些导管注入的东西弄得很难受,但这么多年,多少也适应了。
离开这里,自己又能去哪里,他们本来就是出生在这里,或许外面根本没有别的东西,对他来说,整个世界就只有白房子这么大。
小主,
“那,你在艾尔多利亚大人那里看到了什么?有没有吃到什么别的好东西,我们天天吃的饭菜我早就吃腻了。”
女孩凑上来,小小的身躯几乎要贴到诺丁的床板上。
“你是不是傻的,就知道吃。”诺丁撇撇嘴,收起小脚丫子,像个佛陀那样盘坐在床板上,慢悠悠地讲述起来。
“嗯,就是一些油画啦,用各种颜色涂在一张纸上,然后挂墙上,什么东西都可以画在那上面。”
“嗯嗯。”女孩用力地点头,离得很近,那张白皙的脸像是快要亲上来。
诺丁从没像这样讲述过什么东西或者故事,明明只是无聊的东西,而且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多半口才很烂,但女孩还是听的津津有味。
“哎,什么什么?油画?”猴子似的小孩也凑了上来,这家伙是33号,每次实验都会晕过去,体质不怎么好,但每次聊天最兴起的就是这小子。
“3号在说什么有意思的事?”
“艾尔多利亚大人和你说什么了?”
“你看到外面的世界了吗?白房子外面还有什么?”
一群小孩在黑暗中接二连三地聚拢过来,老实说诺丁从没想过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孩子没睡觉,要么是被48号刺耳的呼噜声吵的睡不着,要么是都在黑暗里悄咪咪地听着诺丁和2号女孩的聊天。
“你们烦死了,3号是我先聊天的,别理他们,继续说嘛……”
2号摇晃着诺丁的手,一边的孩子们也都不恼,兴致勃勃地半蹲着,有的坐着,像是花果山猴儿们开的大会。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受欢迎,以前,因为没有痛觉,很难感知到与同伴相符的痛苦,其实不少孩子羡慕他,也多少和他有点距离……
但今天……
诺丁有些沾沾自喜,感觉心底的阴霾好像也不算什么了,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