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有想过，为什么会是圣纹协会？而不是其它组织，为什么圣纹协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凯特不动声色地抚摸着桌面中央的金色图案，那是文明地平线的标志，齿轮世界树，象征着屹立于大地之上，永恒转动、生生不息的人类文明。

“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圣纹协会是由圣纹者建立的组织。”

“人类最早的文明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500年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他们的神话体系里，一共有7大主神，Adad（风暴之神）?、Anu（天空之神）?、Enlil（风暴神）、Enki（水神和大地父神）、Ki（大地母神）?。”

“天空与风暴、大地与水，虽然神话里是7个，但事实上，他们的权能出奇的相似，并不仅仅只是偶然。”

“各国的考古协会经过了长时间的研究，最后发现，那是Forsaken，至少是天灾级。

不同的两个个体，一只掌控天空与风暴，一只掌控大地与水。”凯特微微伸出手，像是要握住那曾经支配文明的巨大权柄……

“在苏美尔神话中，恩利尔是风暴之神和世界之王，但他对人类的噪音感到厌烦，曾多次试图用灾难来消灭人类，包括饥荒、瘟疫和野兽等。最终，他用大水彻底毁灭了人类。”

“苏美尔人崇拜这些Forsaken，把它们当成神，事实上它们也的确在这样的暴君的阴影下存在了2000多年，像是大象脚下随时可能崩塌的蚁巢。“

“被‘神’加持的文明，最后却依然毁于神，但很奇怪吧，既然最终都要被暴君毁灭，为什么还能持续的存在2000年？”

凯特微微一笑，带着难以揣测的神情。

“在苏美尔神话中，有过一位特殊的王……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传说中他是半神之躯，2/3是神，1/3是人，追寻仙草，谋取永生。”

他狮子般的金色眸子微微亮起，透着武士般的凌厉与贤者般的睿智。

“那就是人类记载中最早苏醒的圣纹者……拥有Forsaken血脉的人类，是他维系了苏美尔人与Forsaken之间脆弱的和平。”

“不过和神话相反，他当时已经获取了永生，哪怕苏美尔文明灭亡，他依然存活了下来，在往后人类数千年的历史里……他，一直存在，衍生血脉，繁衍子嗣，建立起圣纹协会……”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他的另一个名字，就是建立起圣纹协会，以及文明地平线的神首……”

“第一神首，Yggdrasill（尤特克·拉希尔）。”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永生之人，拥有Forsaken之血，堪比神明的存在，所构建出的组织会是怎样参天的大树……”

凯特转过头，再次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这位虽然优秀，但依然还不成器的侄子。

“神首有12位，按照Forsaken之血的纯度，他们全都有着至少A级的血统纯度，甚至可以肉身与感染体作战。他们就像吃了神话中的生命果实，永生不老，作为巨大的支柱支撑起现在的世界。”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设立文明地平线，以他们的力量不就足够对付Forsaken和感染体了吗？”卡佩尔刚刚开口，可下一秒他忽然愣住，七海熊切告知他的情报在脑海中一点点闪现，搭建起一个可怕的真相。

“为了把感染体宿主作为永生的燃料……对吧……”

“没错……”凯特的眸子微微垂下。

“神首需要Forsaken产生感染体，就像因纽特人为了获取鲸肉不会把鲸群全部捕光，这是圣纹者与Forsaken之间的默契，没有纸面协议的条约，只要没有彻底越界，神首和圣纹协会不会干涉。”

“那！我们算什么，文明地平线算什么？”

“工具……”

凯特的拳头不动声色地攥紧，“文明地平线本来就是为了捕获感染体宿主而存在的组织，像是猎人的猎犬……甚至我们，亚历山大家族，所谓的欧洲名门，从上上个世纪开始就侍奉于圣纹协会和神首们。”

“本来，这些事应该等你足够成熟了再告诉你，但既然你已经接近真相，作为舅舅，我判断你可以得出自己的选择。”

“连亚历山大家……都……”

卡佩尔的眸子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来过家里的客人，熔岩般金色的眸子，镶着烈日花朵图案的黑袍，年轻俊朗的脸……

那时候，整个家族都在大厅迎接，奴仆一样卑微地跪下礼拜，像是膜拜着一位神话中的君王……

他当时好奇的仰头看着，那么的好奇。

因为那个男人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眼里熔岩般滚动的金芒像是神话中“龙”的眼眸，威严而庄重。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男人的眸子微微瞟向那个小小的男孩……

那样闪闪发光的人，简直比凯特舅舅还要伟岸的身形，明明心底一开始涌起的是崇拜，可当双眸对视，却如同突然坠入黑暗中，山岳一般的毒蛇在面前睁开眼眸，漆黑的鳞甲摩擦着地面，缓缓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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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母亲压着他的头，让他必须摆出卑微的姿态。

那就是……尤特克·拉希尔，第一神首，世界树尤特克·拉希尔。

他的步伐有些紊乱，明明在刚刚凯特舅舅的说教下，好不容易恢复稳定的心，在听到了这个真相后，还是猛烈的动摇了。

“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