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烟细细地读着碑上记载的事迹,鹿淮也在一旁观看。
他在任府的时候,虽随着虞晴儿和老太爷学了些诗书文字,但终归浅薄,这篇文章骈四俪六,用词诘屈聱牙,鹿淮根本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只得对鱼幼烟道:“上边写的什么?”
鱼幼烟头也不回,仍旧阅碑,口内说道:“不会自己看么。”鹿淮不愿直承看不懂,也无他法,只得在一旁无聊地待着。
堪堪看完,鱼幼烟回过头来,望向那尊女童塑像,满眼都是讶异。
鹿淮怪道:“怎么了?”鱼幼烟道:“如果这碑上所言不错,这里便是……便是……”她吞吞吐吐,鹿淮急道:“便是什么!”鱼幼烟望向他道:“咱们真的来错地方了,这里有一个极难对付的人物,咱们还是趁早走才是。”
鹿淮见她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却有些担忧,看来这里的确藏着高人。正要答话,只听外面有人口喧佛号,说道:“阿弥陀佛,请二位檀越移驾外间说话。”
二人在阁中闻得屋外佛号声,不禁对望一眼。
鹿淮道:“怎么办,咱们出不出去?”鱼幼烟道:“若是他们一喊就出去,那我们不是凭白折了面子?若是不出去,倒显得咱们怕他们,让这帮秃驴们得了意了。”说着秀眉一皱,有些犹豫。
这时屋外又有声音传来:“二位檀越,佛门乃清静之地,常人不可妄动。况且这金阁是鄙寺圣地,还望二位檀越早些退出来才是。”
鱼幼烟一抬头,对外喊道:“大和尚,我们不过进来游玩观赏,是你们的小和尚对姑娘无礼在先,错不在我!”只听对方答道:“既是如此,还请二位檀越先行移驾出来,若真是鄙寺僧侣的罪愆,自当给二位檀越赔罪。”
鹿淮见对方这般谦卑有礼,何况原本是己方莽撞在先,此时应该顺着台阶就下才是,于是一拉鱼幼烟的手,说道:“咱们先出去。”也不管鱼幼烟答应不答应,拉着她就往外走。
鱼幼烟原本不想跟着鹿淮出去,但小手被鹿淮的握在掌心里,只觉得全身都酥了一般,也没想到要挣开,便随着他走出了金阁。
到得阁外,只见外面站满了十来个灰衣僧人,手里拿着齐眉棍、钢戒刀、方便铲等器械,领头的是个中年僧侣,一身黄色衲衣,手持一柄五环锡杖,见二人出来,立马起手行礼道:“金阁寺监寺性海,见过二位檀越。”
鹿淮双手合十道:“大师有礼。”鱼幼烟仍旧一副傲慢样子,也不行礼,放眼望了望,对性海法师道:“怎么就这么几个小秃贼?谛闻大和尚呢,他老人家不在么?”
鹿淮不知道鱼幼烟口中之人是谁,满脸疑窦。
性海法师倒是一脸坦然,说道:“老禅师在后堂清修,向来不见外客,是故没有亲身前来见过檀越,还望檀越原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