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雌鹤拼命卸力,以它铁喙之利,早已弄得雄鹤毙命。饶是如此,雄鹤还是疼痛不止,一声嘶鸣,疾冲向天,好像在发泄痛楚,倏而又一回旋,向那白衣侠士扑去。
那白衣侠士身子一腾,轻轻巧巧地跃上半空,一手抓出,正好握着雄鹤脑袋,一用力,雄鹤登时脑浆外溢,摔了下来。
雌鹤见爱侣毙命,心下狂痛,一声疾唳,向那白衣侠士冲去,好似要拼命。你白衣侠士身子竟然奇迹般地停着半空中不落下,见雌鹤冲来,便在空中一转身,一指点出,洞穿雌鹤头颅,雌鹤毙命落地。
这时那白衣侠士才落在树上,哈哈大笑。
鹿淮眼前又是一花,定睛一看,却见白衣侠士已然不见,那头白隼在昂首长啸。
原来正是那白隼用钢爪抓碎了雄鹤的头颅,也是那白隼以铁喙啄穿了雌鹤的脑袋,适才的拼斗,都是那头白隼。只因那白隼的一腾一挪,一振翅一伸爪,都宛如一位武学宗匠,所以鹿淮才会将它认作是一位白衣侠士。
“黄鹤放,黄鹰扬!”忽听鱼幼烟笑道,“你们两个鸟贼儿还真是自不量力,竟敢毛着胆子去捉凌冰天隼,萤烛之火与日月争辉,真真是好笑!”
原来那二人是孪生兄弟,江湖人称“雕鹤双禽”,驯禽本领极佳,哥哥黄鹤放擅长弄鹤,弟弟黄鹰扬擅长驯雕,所驯飞禽向来神骏勇猛,捕鹿擭羊亦非难事。
这日二人见到这只白隼,起了捕捉之心,便让自己的爱禽上前相斗。他们那两头金雕和两头苍鹤本是少见灵禽,但一碰到这白隼,却非死即伤,更显这白隼的神威。黄氏兄弟大怒之余,对这白隼的贪求之心更盛。
黄氏兄弟先前专心于白隼,之后又兀自大怒,未对鹿淮二人在意,这时见到二人,微惊之余,又是愤懑,黄鹤放喝道:“小贱人,你那话是什么意思?见了爷爷还不磕头!”
鱼幼烟冷笑道:“你还是先把自己死了的鸟埋了,在它坟前面磕几个头吧!”
黄鹤放见自己的双鹤同时毙命,比之弟弟的一死一伤犹有过之,不由得又羞又怒,听鱼幼烟这般出言讽刺,心头火起,拔出腰刀,身子一闪,便向鱼幼烟劈去。
鱼幼烟见黄鹤放单刀劈来,一声冷笑,身子凌空一跃,跳到半空。
黄鹤放一刀劈空,身形一扭,身子也向上跃去,单刀直削鱼幼烟脚腕,鱼幼烟在半空扭转身形,指若兰花,在刀背上一弹,只听“叮”的一声,黄鹤放便觉虎口一热,手里单刀竟拿捏不住,脱手飞了出去。
这时二人落地,黄鹤放盯着鱼幼烟,恶狠狠地道:“琴筝弹指!原来是仙墨梨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