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每况日下,就是不知道这一连番的举动打压长孙家,到底是为了制衡朝堂,还是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要激励自己的儿子尽快成长起来?”
李煜将屈指轻叩桌面,凉声道:“当年他费劲心思坐上皇位,却放纵世家夺权,这才酿成今日后果,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罢了。如今这个烂摊子收拾不了,便甩锅给了本王,江南盐税一案,主谋直指长孙家,他如今压着这个案子不动,不过是为了将来他大限将至,将这份功劳送到李然手中,让他踩着长孙家上位罢了。”
陆玲珑蹙眉,皇帝坐在那个位置,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他将李煜当做一颗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可聪明如李煜,又岂会看不透他这点心机。
只是江南盐税一案涉及甚广,一旦处理不好,怕是引来灾祸。
陆玲珑道:“那王爷打算如何做?是要提前将这一案子提上日程,让皇帝的心愿落空吗?”
李煜眉目澹然:“嗯!他想利用我,那我偏不让他如愿。既然他将这个把柄送到我手中,那我便好好利用一番。还记得月老庵里的那个净乔吗?”
“她怎么了?”陆玲珑下意识问道。
李煜冷笑一声道:“李然当众将她斩首示众,可当时刑场上的人并不是净乔,真正的净乔被长孙无邪藏了起来!”
大相国寺一案在整个京城宣扬得沸沸扬扬,李然为了结案,当众审理此案,便对外声称长孙无垢自知闯下大祸,自尽于大相国寺。
临死前留下遗言,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坏了国寺的清誉,愿意将大相国寺这些年的香火收入全部充入国库,请求皇上饶恕长孙家。
而净乔因为迫害月老庵的众位修行之人,被判处斩刑,月老庵里面的众人若还愿意待在庵中,可以继续待在那里,所有开销由官府承担。
若是愿意归家的,可由家人接回家中。
但月老庵的尼姑本就是苦命之人,都是被家中所弃之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谁又愿意承认自己的家人曾在此处修行。
所以里面的人基本上都选择了继续留在庵中。
陆玲珑恨恨骂道:“长孙无垢那个人渣,他祸害了那么多女子,根本不配有后代。”
“净乔这个女人也是个祸害,助纣为虐不必承担任何后果,这样的人怎配活在这世间?”
李煜道:“她大抵是活不了多久的?你不知道长孙无邪此人。”
说着,他斟了一杯酒,细细品尝了几口,娓娓道来。
“他啊,此人眼光毒辣,当年那么多皇子,并没有人看好皇上,可他偏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还助他一路披荆斩棘登上皇位。”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允许净乔这样的人活在这世上,成为长孙家日后的把柄。那可是个活人,就算是藏,也总有露馅的一天。他留下净乔,不过是想要留下长孙家的那一丝血脉罢了。”
“一旦那个孩子落地,净乔的好日子便也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