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泱唇角扯出抹嘲讽,眼帘垂下:“不敢劳陛下费心。”
皇帝不在意她的称呼,像是也不在意她这两个多月去哪了。
“今日你父亲说,你带着两个怪人回京,把你父亲赶出了长公主府?”
“我盛国以孝治天下,泱儿此举,恐怕不妥啊。”
他语气温和,也不像是苛责。
曲泱便顺了他的意,直言:“陛下也说了,那是长公主府。”
“母亲死后,父亲另娶续弦成家,他们早已不是长公主府的人了。”
“历朝历代,也没有驸马带着新妻女入住公主府的。”
“我只是做了母亲想做,但做不到的事情。”
话音刚落,御书房内落针可闻。
传旨公公额上冷汗涔涔,不敢想曲泱这颗脑袋还能留多久。
在陛下身边侍奉的,谁不知道陛下忌讳提到长公主?
今日主动提起两次长姐,也不过是为了祁国质子的事能顺理成章开口。
没看驸马爷都没敢接话吗?
偏偏这位盛宁郡主,勇得很啊!
皇帝不说话,曲泱却并不慌张,镇定反问:“陛下觉得我说的不对?”
不对?
难道还真的把皇家赐下的长公主府送给曲家人?
皇帝放下笔,示意伺候的人都退下。
等御书房只剩下他们三人后,他才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
“泱儿所言,不无道理。”
“既然这样,那曲爱卿就出府另寻府邸吧。”
“如此,可满意了?”
皇帝直勾勾地盯着由内到外都与从前大不一样的曲泱。
他的眼神含着威胁和探究。
小主,
失踪两个月回来,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曲泱不答。
皇帝今日主动提起,也不过是想让曲泱先理亏,再顺理成章达成自己的目的。
奈何曲泱不给他机会,他索性顺坡下驴,作出一副极为疼爱外甥女的样子。
曲阜本以为有皇帝撑腰,府邸怎么也该收回来了。
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可是陛下,微臣……”
皇帝冷冷看他一眼,曲阜顿时不敢再说下去了。
做人,应该懂得见好就收。
如果真惹怒了皇帝,只怕这些年曲家打着长公主府名义做的那些事,也都兜不住了。
都怪这个女儿。
怎么就不死在外面呢?
曲阜低着头,眼底对曲泱的怨恨和不满更重了。
皇帝还在等着曲泱的答案。
只见曲泱鼻子动了动,眼睛看着御书房内袅袅升起的香,喃喃道:
“那陛下呢?对这香还满意吗?”
那可是她,制作了很久,被皇后痛打了三十大板,才换成功的香。
她始终都想知道舅舅用了这香之后有没有睡好一个觉。
可她进不了宫,更无从得知。
如今在御书房闻到这香,才又勾起了曲泱过去的惨痛记忆。
皇帝不知其意,只随口道:“这香确实好用。”
“只是朕手里也不多,若是泱儿想要,朕可以忍痛割爱……”
他说的艰难。
但更是知道,用香换取盛国长治久安,很是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