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您快去钟翠苑看看吧,二姑娘生气呢,又是掷杯掷盏,绞了嫁衣,一屋子的妈妈和丫鬟都劝不住呢!”
马夫人一听便皱眉,“谁惹了她?今天不是还高高兴兴去千盏楼?”
那报信儿的小丫头也唬的说不清,马夫人瞪她一眼直说‘没用’,林妈妈上前扶了马夫人赶紧往钟翠苑去。
待她们到时,满屋子零落,几个丫鬟正收拾绞坏的衣服,掷地上的书本首饰,那些摔碎的瓷器还为来得及收,见马夫人来了,大丫鬟粉盒赶紧过去认罚。
马夫人也没理她,往内室去,汪崇华正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哭,脸都花了,穿着鞋子将那被子蹬的稀烂。
“你这是做什么?”马夫人坐在床边抚她的背,“都快要嫁人了还这样小孩子气,被人传出去该笑话你了。”
“女儿怕是嫁不进长宁王府了!”
“你乱说什么!”马夫人声音严厉些,给林妈妈一个眼色让她把女使丫鬟都先撵下去。
汪崇华抽噎的更厉害了,坐起来用手背胡乱抹脸,“今儿我跟徐慕欢去千盏楼,珩哥哥竟知道她字写得好,还求她写自己做的词,那日在长惠王府,我还见他两人廊下说话,怕是她有心勾搭珩哥哥,就不要我了。”
“住口!”马夫人接过林妈妈递来的干净帕子给汪崇华拭泪,“她是什么身份,也能与你比,长惠王府的老太妃相中她去做偏房,那就是她的造化,你可是要做大娘子,正印夫人的。”
“那怎么还不让她去,在这府上得了机会就眉眼勾搭珩哥哥,仗着自己妖艳,不是在王府斗茶就是写字的。”
林妈妈伺候崇华洗脸,马夫人对这事儿也是上心,全然没有当作崇华的干醋,那小丫头是有几分姿色,就怕这几日带她出去见识了,她便得意的不知道北。
汪崇华脾气也撒了,哭也哭累了,睡下后马夫人便回兴安堂,一路上仍是不见悦色。
“夫人,要不明日就让秦娘子过来说说亲事,把徐姑娘嫁到长惠王府去,也能收收她的心”,林妈妈毕竟是老人儿,猜的准马夫人的心思。
“越快越好吧”,她叹了口气,“长宁王府也是的,还不来过小定,那日我是把厉害好处都与王妃说清了,她又不是榆木般的人。”
“难道真的是珩哥儿不愿意?”林妈妈小声说:“夫人也别气奴婢,私下里老有风言风语,说是二哥儿不愿娶姑娘,年轻人难免不知利害。”
马夫人打住了林妈妈的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门亲不许他们愿不愿意!”
……
从千盏楼回来,俞珩倒是全然不知自己给慕欢惹了祸,还拿着她写的字灯下端详,比在当铺那次写的还要好,好字好字!
“公子,您也在这别苑住了好阵子了”,小厮在书房又添了盏灯。
俞珩已经在恣意园躲了几天母亲了,提起与长兴侯府结亲的事他就烦,还是看这字心情好。
濮阳笑着说:“公子,徐姑娘人生得好,字也写得好,这就是字如其人罢。”
提起她生得好,俞珩便又想起那日在长惠王府,她是要给俞北玄做偏房的,那只会附庸风雅,迂腐懦弱,没个男儿顶天立地之气的小白脸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