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资雅是倾慕陆偃,更是喜爱他一副好皮囊,可是自家男人,若是有些地方不如意,也是要狠下心来调。教的,不然,那一丁点的不如意,会随着天长日久,成为两个人中间的疙瘩。
日子也就过得越发的不如意了,她怎么着也要为长远考虑,不说旁的,看看她姐姐姐夫的和睦,再看看母亲的言传身教。
好日子,也都是谋划出来的。
到了前厅,吴资雅站在屏风后,给陆偃屈膝一礼,随后落座。
陆偃拿着匠人们送上的账单,问吴资雅:“这些匠人们,是给内宅建造宅院的,他们说,你没给结银子?”
吴资雅颔首,让人送上账册给陆偃:“今年府上各处铺子,庄子的收益都送来了,平了别处的账,又因为过年给府中一些添置。所以就没多少银子了。”
匠人不满道:“没有多少银子,能流水一样给别人家送节礼?我可听人说了,那瓶子好几百两银子呢!还有那一车车的东西,你给谁家送节礼能没有个上百两银子?你送了那么多家,怎么到我们这边就没银子了?”
陆偃也皱眉:“对啊,怎么能没银子了?”
匠人们见陆偃也赞同他们的话,当即七嘴八舌声讨起来:
“有银子送礼就没银子给我们是吧?”
“刚才夫人进门的时候我们可瞧见了,您身边的丫鬟都带着金钗,随便卖几根不就够还给我们了吗?”
“自己穿进戴银的,没银子还给我们吗?我们都是吃辛苦饭的,就指望着银子过节,可银子没收到,我们这个年也过不好,明儿个初二,陪着媳妇去岳父家,总不能耷拉着俩爪子去吧?”
“对啊,我们明儿个都要陪着媳妇去岳父家,儿子儿媳妇也要带礼品回去走礼,手里没银子怎么办事?”
吴资雅见陆偃不帮着自己,反而帮着匠人说话,眉心微蹙,不过她很淡定,等着匠人们都说完,这才对陆偃说:“侯爷,你有所不知,送去各处的节礼,都是府里库房里有的。东家送的,拿去送西家。库房里的东西流通起来才省了银子。”
“说起来,咱们是节省了,可如果真的不是什么珍品古玩之类的东西,如此流通起来,是让人看笑话的,只说咱们侯府小气,不愿意花银子给人走礼,都是面子情。所以也有三家是花大价钱置办的节礼。”
“一个是我娘家,我知道咱们府里紧张,所以我用的,是自己的嫁妆银子自己置办的。一个是几位皇子府里,除了府里库房挑出来的珍品古玩之外,其余的东西也是要用心置办,总共也就花了几十两银子。”
这个皇子府,重点还是四皇子府的节礼,这点没必要在外人面前说清楚,账本上有,陆偃看到就行了。
吴资雅顿了一下,眼风扫了一眼明显不信的匠人们,道:“皇子府邸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所以倒也不必准备的过于丰厚,用心即好。”
“最后一个就是老太君的娘家了,虽然老太君的哥哥,侯爷的舅舅已经不在了,可到底是实在亲戚,也备了一份丰厚的节礼送去。老太君知道家里艰难,所以这一份也是她老人家,自己的体己银子置办的。”
“另外还有一项,也是没记在这里的,我说到老太君也才想起来,这就是侯爷的外家。您外家不在京城,所以进入腊月里,我就派人专程去送节礼了,府上准备了一份,又命人到当地再采买,这一份也是我的体己银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