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人点头称是。
张公公已然找到了箱子底部一个虫眼,他摸着箱子,仔细看了又看,摇头道:“陛下,太子殿下,太子妃,这专门封存考卷的箱子,用的可是最为耐腐蚀的金丝楠木。”
棺木都用它来建造,千年不腐,如今会被虫蛀?谁信?
该说不说,搞这个的人,不知道这箱子用的就是金丝楠木吧?
弄巧成拙了不是?
这箱子外面用漆刷了一层又一层,遮掩了金丝楠木原本的模样,也就从那个孔的位置能够窥见一二。
秦婉不由笑了:“这箱子上钻个眼,不知道是蠢还是坏。”
“自然是坏!”余大人捶胸顿足:“这么多卷子都被人给毁了啊!这次科考,多少学子的成绩也被他们给毁了啊!”
谢清一直没说话,直到现在他才开口问:“既然已经确定科举舞弊,那么殿试还要举行?”
“太子此话何意?”皇帝问。
余大人也困惑地看着谢清。
谢清道:“我觉得他们会在殿试上发难,科举舞弊一事闹大,这次春闱只怕要就此作废。”
余大人恨声道:“这些人忒也可恶!春闱不光是朝廷选拔人才,更是天下读书人出人头地的期望!他们斩断了多少学子的期望啊!”
“他们这次可以考好,不代表下次也可以考好,此次成绩作废,不知多少学子的心血付诸东流!”
皇帝也很是痛心,沉吟良久,他才说:“先把这次春闱所有卷子都送进宫里来,且先不要声张,殿试往后推几日。”
余大人躬身,连忙让人去办。
这次就不能再静悄悄了,毕竟皇帝想看的是所有学子的卷子,这参考的数千名学子的卷子,这就很不寻常了。
这个消息仿佛一颗巨石落在了平静的湖面上,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水花,涟漪惊涛骇浪地往岸上扑去。
往日里举办诗会的酒楼,茶楼,楚馆,会馆等等,此刻都不约而同地在讨论一个话题——科举舞弊。
四皇子也没想到,科举舞弊一事会在此时爆出来。
四皇子原本是想打算在殿试之时爆出来,到时候造成的轰动,绝对不容太子妃逃脱,当着今科所有进士们的面,皇帝会包庇太子妃吗?
谁知道,竟然在殿试之前就爆出来了。
虽然效果差了些许,可是四皇子觉得,皇帝自己发现,总比他安排人爆出来摇号的多,别人揭发或有栽赃嫁祸的嫌疑,皇帝自己发现的,这可是板上钉钉,谁敢质疑半句?
一时间学子们对科举舞弊一事议论纷纷,再在四皇子的推波助澜下,孙劝学的名字被人给翻了出来。
自然也有人想起来张榜那日,那个兴奋的老翁,诉说着自家孙子读书不过两三载便考中了进士。
那时只以为是对方才学过人,如今想来只怕都是笑话。
民间议论纷纷,可朝廷一连几日都对科举舞弊一事保持缄默。
学子们都不甘心,不知是谁提议,大家组织了游行。
从朱雀大街起,绕着京城走一圈,最后在午门前请命。
他们制作了一面又一面旗帜,一路呼和:
“严查科举舞弊!”
“重开春闱,还我朗朗乾坤!”
他们本就是文人士子,游行的口号喊起来,那更是一套套,朗朗上口。
白晚意一身男装混迹其间,不时跟着高呼两声,适时提起来孙劝学。
这让游行上头的学子们,又提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