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过去。”
那十几人也不废话,拔出剑就向卜衍刺过来。
屋顶上还隐藏着不少人,手持弓箭。
卜衍终于有些吃力,抵挡了片刻,却不见吴达去了哪里,分心之际,一把长剑穿背而入,又胸前中了一掌。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一人戴着面罩,将屋顶上的弓箭手一一毙命。
是金影。
金影的加入,让场面稍稍有所缓解,但还是有些吃力。
吴达从后院走过来,拖着一地的血,胸口还在渗出鲜血。右手举起一捆火药。
“都住手,谁再敢动一下,那么,同归于尽。”
话音落下,将其中一根火药桶扔到后院,“砰”地一声,硝烟四起。
那些人见状,停下手中动作。
“还不快滚。”
那些人翻身跳入屋顶,消失不见。
吴达倒在地上,手里的火药落下,竟全是空壳子。
卜衍强撑着身子,走到李暮烟房间,却不见宣赢。
金影发觉不对,追了上去,在县衙门前,听雨轩后门,数十人围着宣赢。
“南陆,不装了?”宣赢看向人群后面的南陆。
“陛下,臣是来救驾的,要杀你的是你们京都的乱臣贼子。”
“别假惺惺的了,累不累,这里没人,你以为朕来沿连是游山玩水的吗?还是你当真觉得这十几年给朕进贡的新鲜物件,朕真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还是你觉得朕真的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亦或是,你那位晴雨婆婆算出朕马上会死,要你取而代之?”
宣赢不怒自威站在人群中央,南陆拨开人群,走到宣赢面前。
“你和你那自私无情多疑的爹一样,就应该千刀万剐,生不如死。”
“南陆,何必多此一举?这些年潜伏于此,远在沿连,却又暗地里搅动风云,给朕出了不少难题,不得不说,你是一位难得的文武双全的兼具智囊和武将之称的能人,只可惜,你父亲戎马一生守护的江山社稷,却被他文武双全的儿子一手搞的江山动荡,民不聊生。”
“你闭嘴,早知先皇无情无义,又多疑冷血,我父亲才不会舍下妻儿至死不归。说到底,为这样的人卖命不值得。看看沿连,如今多少人慕名而来,百姓安居乐业,幸福生活,这都是我,都是我付出的结果,我比你更适合当皇帝。”
“好啊,韩程吾不是如你所愿坐上了那个位置吗?如今你我回京,我昭告天下,退位让贤,那些爱戴你的人,拥护你的人,视你如神之子的百姓,必定一呼百应,你就是众望所归。”
“杀了你,我依旧能坐上那个位置。”
“弑君之罪,你担得起吗?你真以为天下人是傻子吗?”
“呵呵,臣当然不敢弑君,要杀你的是王伟坤,是韩诚吾,是刘仟华,是李鹤,是四大家族,与我何干!”
“朕还是那句话,你把自己当傻子?还是把天下人当傻子?在你南陆的地界上,在你南陆精心挑选的府邸,在你运筹帷幄的保护下,朕还是死在了你南县令的地盘,结果,一国之主,取而代之的还是你南县令。朕有些好奇,你是如何说服自己的?”
“你……死人就不要管活人的事了。”
南陆说完,向后退去,右手抬起,示意刺客进攻。
“你们想清楚了,你们心中的神要你们行刺的可是当朝皇帝,龙之子,若惹怒天神,你们一死百了,那你们妻子儿女呢,她们可在家等你们耕田种地,来年挑选出最好的东西进贡给京都,进贡给你们眼前的这位皇帝。”金影站在屋顶之上,大声说完,便跳到宣赢身边。
“你们错了,这些人没有妻子儿女,也不用耕田种地。他们都是被先皇赶出京都的人。”
“上。杀了他们。”
南陆话音落下,那些人便冲了上来。
宣赢拔出剑,一个箭步便砍了一人头颅,南陆见状,更是奋力厮杀。
眼看着数十人纷纷倒地,宣赢的胳膊上也被砍了几刀,金影的肩膀处渗出血。
终于,只剩下南陆一人。
他却是笑了笑,往后退去。
四面八方又涌上来更多的人,与之前那些人的穿着都不同,看起来更像是江湖中人。
“看来,今天得杀个痛快了。”
“陛下,你先走。”
小主,
“老爷,快走。”
吴达和卜衍从后门出来,两个人满身是血,站在门口。
“都给本大爷站住,再向前一步,炸死你们。”
右边一伙人不以为意,仍往前走,吴达向那些人扔出火药桶,落在地上,只是冒烟。
“完了,剂量加少了。”
那群人笑了笑,卜衍怒目而视,提着剑,一步一步向宣赢身边移动。
吴达已经站不稳,踉踉跄跄几步,便倒在地上。
卜衍背后插着剑,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目光坚定,只是提剑向宣赢走去,终于站到宣赢前面,右手拿起长剑,向每一次面对敌人一样,细长的丹凤眼射出怒火,直直盯着对面的敌人。
“好一个忠肝义胆之辈,可惜,你所保护的人不值得。”
“滚。”卜衍沉声喝道。
“上。”
四面八方的人提着刀剑冲向宣赢等人。
“本尊早就说过,人类的血腥气恶臭刺鼻,最是难闻。”吐息间,寒冷之气从空中散开。
众人寻声望去,身着血红色衣衫的女子,站在屋檐上,手拿玄黑色长剑,漆黑的眸子里,犹如冰川深潭,冷,刺骨的冷。
“你……你不是死了吗?”南陆抬头,声音有些颤抖。
晴雨婆婆口中的变数,血袍之下,藏着无穷无尽的黑暗,稍不留神,黑暗便会吞噬她想吞噬的一切。
无论如何占卜,日夜不停卜卦,也算不出此人半丝命数。
遇她,霸业难成。
“撤。”南陆低头说道。
“晚了。”李暮烟看向宣赢,扫过胳膊处的刀痕,又扫过卜衍,和倒地几欲昏迷的吴达。
眸色沉下,幽幽黑紫色怒火从眼中飘散。
“本尊说过,最见不得血腥之气,竟敢趁本尊睡觉,将人伤至此,那就安心接受死亡吧,各位!”
眼中杀意尽显,黑色长剑呼啸而出,剑柄处的红色宝石如同疯狂嗜血的血盆大口,飞驰而来。
转眼间,四面八方的人有的被一剑抹喉,有的逃跑之际,倏然倒地。
又剩下南陆一人。
李暮烟从上方跳下来,缓缓落于宣赢前面。
卜衍终于支撑不住,向前倒去,趴在地上。
长剑悬于南陆眼前。
“这人怎么处理,随你便。”
“陛下,都怪老婆子,所有的事情都是老婆子一人策划,和县令没有丝毫关系,他并不知情,还求皇上明察。”晴雨婆婆突然从衙门内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晴雨婆婆,不对,我应该叫你海十八吧,你的声音可真是多变。”宣赢向前走了几步,拿走南陆面前的长剑。
“朕不杀你们。非但不杀,还要将你们接回京都,而且还要赏你,海十八。”
两人一脸错愕,却也只能跪下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