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高二时,我网恋了一个男大学生,骗他说我是他同届校友。
后来他提出要奔现,我心虚地跟他断了联系。
三年后我愧疚地找上他,岂料听完我的道歉后,他默默拿出一根栓狗用的铁链走向我。
等一下,眼前这个阴郁疯批的男人是谁啊?我记得三年前的他可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啊!
1
寒冬腊月的天气,我被关在家门外进不去。
哆哆嗦嗦地给合租姐妹打电话。
谢怡接的很快,却半天没有说话。
我让她过来给我送钥匙,却只能听见奇怪的啪啪声。
“……”还真是把我当亲姐妹啊,这种时候都接我电话。
一阵寒风吹过,鼻涕泡都给我吹了出来,我想擦却找不到纸,偏偏这时隔壁家的门还开了,我顶着一个大鼻涕泡和门后的人四目相对。
我草、帅哥!
还是个刚睡醒没穿衣服八块腹肌一米八五的极品帅哥!
啵——
我的鼻涕泡破了。
帅哥嘴角一抽,“噗呲。”
我想死。
他张嘴,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我的手机突然很放荡地大叫起来。
为爱鼓掌来到高潮,谢怡实在是憋不住了,“嗯嗯啊啊”的叫声不绝于耳。
我吓得赶紧挂电话,帅哥一副你这癖好可真他妈独特的表情看我,“这么喜欢听的话,别打电话啊,直接上他俩床边上听去得了呗。”
我当下可能也是脑抽了,“哦呵呵……好主意哦。”
“……”
帅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最后看向我的那个眼神堪称惊悚。
“…………”我刚他妈说了啥。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我重新给谢怡打电话想让她过来给我送钥匙,然而响半天也没接,倒是帅哥家的门又开了。
他穿上了一件冲锋衣,下巴冲我懒洋洋一抬,“没带钥匙啊?”
“你看我像带了钥匙的样嘛?”我眼睛眨得像扑棱蛾子,所以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邀请我上你家睡一晚了?
2
岂料帅哥嗯了声,另一只手递给我一个垃圾袋,“那你顺便帮我把我家垃圾倒一下,谢谢。”
“……”我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马勒戈壁的你自己怎么不去?!”
你知道这里离垃圾站有多远吗?你知道外面风有多大吗?!
他歪歪头,冲我笑得人畜无害,“反正你也回不去,闲着也是闲着嘛。”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我默默冲他竖了一根中指,拿过他的垃圾袋气呼呼地转身走。
后颈却突然被人掐住,我听见身后的人轻啧一声,“瞧你气得跟河豚似的,行了,进屋去吧,逗你玩的。”
一分钟后,我拘谨地坐在他家沙发上,愣是动都不敢动一下。
帅哥家里还养了一条藏獒,被栓在墙角,可凶,冲我嗷呜叫个不停。
要死啊我最怕大狗狗了。
那位去倒垃圾的什么时候回来啊。
“爱能克服远距离,多远都要——”
手机铃声响起,是谢怡给我打来的电话。
我接通后她却一个字也不说,只能听见她和男朋友啪啪鼓掌的声音。
我喂了好几声,她也没反应。
帅哥倒完垃圾回来,无语地朝我翻了个白眼,“你是真爱听啊。”
“……”我是真冤啊。
我啪的挂了电话,气不过的给谢怡发微信——
“???”
“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消息刚发出去,我听见砰的一声,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抬眼看去,那帅哥手上竟然多了一把刀,显然是他刚买回来的,此时正慢条斯理地边拆着封,边朝我逼近。
角落里的狗也不叫了,趴在地上呜咽着看我,好像在哀悼我惨死的结局。
“……”我这才注意到,那帅哥裸露的胸膛上鞭痕纵生,他拿刀的那只手腕上,也有一道细长的刀疤。
像是狰狞的纹身。
貌似……不是善茬。
3
我吞了口唾沫,紧张地往后退,“你……你不要过来啊……”
帅哥耍着花刀,阴恻恻地冲我一笑,“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我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发誓再也不要以貌取人。
刀刃被他高高扬起,我吓得死死闭上了眼睛。
噗的一声,是什么被洞穿的声音。
不疼哎。
我茫然地睁开眼,那把刀被插进了桌前果盘上的苹果里。
帅哥笑得无辜,“逗你玩。”
“……”马勒戈壁的长这么好看净不干人事是吧,我深深地鄙视你。
帅哥抱臂看我,“友情建议,别随随便便就跟一个陌生男人进门,我只是吓吓你,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我心有余悸地看着他,“你确定你不是混黑社会的?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帅哥低头看一眼,不以为然道,“哦,爸妈抽的。”
这么惨的吗,“那你手上的呢。”
“自己割的。”
这么狠的吗,“你为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斜我一眼,似笑非笑,“再问给你也来一刀。”
“……”我不敢说话了。
帅哥把苹果削成块喂狗,我缩在沙发上盯着烟灰缸出神。
满满一缸子的烟头,这位哥是有烟瘾嘛抽这么凶。
帅哥喂完狗看向我,“你还要霸占我睡觉的地方多久?”
我一愣,“你平时都是睡沙发吗?”
这沙发硬邦邦的,我光是坐一会屁股都疼了,隔壁卧室明明就有一张大床,他不会是有什么受虐癖吧。
帅哥站起身,“哦,你要是想睡沙发我也不拦你啊。”
说着往卧室走去。
原来是给我腾地啊,我赶紧拉住他,“那什么,你家就一张床?”
“你哪看见还有第二张了。”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呛,我咳了一声,“你家床还挺大的,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睡。”
大不了画个三八线,你睡这边我睡那边,不然多不好意思啊白住你家还让你去睡沙发。
帅哥沉默地瞥我一眼,几乎把“我知道我很帅但你也别这么主动”一行字明晃晃挂在了眼角眉梢。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了?夜店啊,本人可不提供陪睡服务。”
言下之意你他妈自重。
“……”不是,我根本就不是那意思!
还没等我解释我就被他赶去了卧室睡觉。
手机叮咚响个不停,谢怡和他男朋友完事了,一副餍足的语气给我发语音,说刚那个电话是她不小心摁到的。
“那你们知道我接通了就不能收敛点吗?还嗯嗯啊啊的,隔壁新搬来的帅哥都把我当变态!”
谢怡偷笑,“这不是没把你当外人嘛,那你现在搁哪睡呢?”
“帅哥床上。”
“哟,艳福不浅啊你。”
“他又没跟我一起睡,”我打着哈欠,他家床可真软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莫名有种亲切感,我总感觉他的声音很耳熟,很像韩旭恒。”
“韩旭恒?”谢怡恍然大悟,“就那个被你骗又被你无情抛弃的小可怜啊。”
4
韩旭恒是我高中时的网恋对象,那时候我还是个只知道早恋混日子的问题少女,而他沉稳内敛,如和风细雨,是赫赫有名的帝都大学的大二学生。
我当时觉得他要是知道我还是个读高一的未成年,肯定不会跟我谈。
于是年少不懂事的我就谎报年龄,谎称自己也是帝都的学生,跟他同届。
我们谈了大概有一年,后来他提出想跟我奔现,心虚地我直接把跟他网恋的那个QQ号注销了。
跟我谈恋爱的那一年我知道他是付出了全部真心,他把我当玫瑰花浇灌,一点点把我养得娇艳欲滴,可以说我能考上重点大学一半都是他的功劳。
他带着我慢慢变好,我却欺骗了他的感情,更是跟他玩起了人间失踪。
可能是愧疚心使然,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家最远的帝都大学,哪怕知道人海茫茫,我也想找到他亲口跟他说声对不起。
可是我们从来没有互换过照片,有次我想跟他打视频,他以自卑为由拒绝了,他说自己现在太胖了,怕我嫌弃,说是想等肥减下来了再跟我打。
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其他一概不知,导致一直还没找到他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谢怡说,“他就是你当年那个网恋对象。”
“不应该吧,我记得他是个小胖子来着,而且他性格很好的,乐观开朗,但是这个帅哥吧,怎么说,有点丧丧的。”
给我的感觉像一封没写署名的信。
“人都是会变的啊!你们都有两三年没联系了吧,说不定是他减肥成功了呢。”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他肚子那里好像有肥胖纹,就是太不明显了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你们进展这么迅速的吗这就脱衣服了,不得了……”谢怡啧舌,“对了,你问过那帅哥名字吗?”
“忘了,估计他现在已经睡了吧,我明天有机会问一下。”
然而我却没有等到这个机会,第二天睡醒时他已经出门了。
桌上倒是给我留了一份早餐,附带一张便利贴:走了锁门。
我看见他的字时一愣,他怎么连字都写得和我初恋男友那么像??
韩旭恒那会天天辅导我做题,把详细的解题步骤写在纸上拍照发我,所以我对他的字迹可谓是刻骨铭心。
跟这位帅哥的一样,都瘦劲清峻,力透纸背。
我吃完早餐给谢怡打电话,“你能不能多在你男朋友家玩两天?”
谢怡奇怪道,“为啥,你之前不都眼巴巴盼着我回来吗。”
“我还想在这帅哥家多住两天,反正我们啥时候见不是见。”
“见色忘友!”谢怡表示深深地鄙视,“不过我现在已经在开车回来的路上了,大概还有八百米到家。”
“掉头!快快快!”
“掉你个毛线球啊,姐开了两个小时回来的,你当油费不要钱啊。”
我刚想说句油费我转你就是,就听谢怡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是尖锐的刹车音和碰撞声,谢怡尾音都打颤,“完了,我不小心把一个人撞了……”
小主,
“……”马路杀手啊怡。
5
半小时后。
我跟病床上的帅哥大眼瞪小眼。
万万没想到,谢怡撞到的人竟是他!这是何等的孽缘啊!
谢怡说她昨晚上和男朋友熬了一宿,又一大早起来开车,一个不留神闯了红绿灯,还好危急关头刹车踩的快,不然这会他进的应该是ICU。
帅哥恹恹地躺在病床上,倒是没被撞出什么大事,就是一条腿打了石膏,被撞了个一级骨折。
不过我看他脸色倒不像是骨折的,更像是失血过多的,一点血色也没有,连嘴唇都苍白如纸。
我担忧地凑过去,“你是不是除了腿,还有哪里不舒服啊?”
帅哥摇头,“就腿有事,不过也不严重,估计今晚就能出院。”
“别吧,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建议你多留院观察一下,不然再过十年,我怕你骨头成个‘嘎嘣脆’啊!”
我是好心提醒他,但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了谢怡笑穴,原本在一旁愧疚反省的她突然噗嗤一笑,然后又紧紧咬住嘴唇,憋得脸都紫了。
帅哥:“……”
“对不起,”谢怡捂着脸往外走,肩膀一抽一抽,“我去交个医药费。”
我跟在谢怡身后,谢怡看见我出来了一愣,恨铁不成钢,“你出来干什么思思!我特意给你俩留的二人空间。”
“去给他买补血补钙的啊,你没看见他那身子骨虚的嘛,脸比医院墙还白。”
“那确实,我只是轻轻地撞了他一下他就骨裂了,你说他那方面还行不行?”
我嘘道,“你能不能不要在病房外问这种问题,他听得见……”
“咦,你昨晚没体验吗?”
“我体验个球啊,”我想锤她,“我像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你不是,他像。”谢怡啧啧有声,“他看上去一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给我的感觉就很出格,你是不知道我刚撞完他那会他什么表情,感觉在遗憾怎么没把他撞死。”
“……”这么不想活的吗。
等我拎着十全大补汤回来,帅哥正站在窗前跟人打电话。
他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看上去烦的不行,烟抽得很凶,不过语气倒是不冷不热的听不出情绪。
“哦,我知道了。”
“我会考虑的。”
“嗯,还有事吗?”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掐着烟的那根手指在疯狂颤抖,整个人站在窗前一副想跳下去的崩溃模样。
我莫名有些不敢上前。
直到他挂了电话,猛地将还冒着火星的烟头摁在自己手背上,我才着急忙慌地冲过去按住他的手。
“喂喂喂,干什么!”
帅哥声音很哑,“放手。”
我不肯放,“你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他没好气,“咸吃萝卜淡操心,跟你没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萝卜了,如果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当你的树洞。”
他转头看我,那双眼睛又黑又沉,连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也照不亮分毫。
我心脏一悸,莫名想到了被抛弃的丧家犬。
6
“也没什么,就是刚给我爸的私生子献完血,他又喊我捐颗肾。”
哦,难怪一脸贫血样啊。
他云淡风轻的口吻让我一时没意识到有哪不对,下一秒直接原地炸开,“什么?你刚说谁要你捐肾?!”
他被我这一嗓子吼得一激灵,无语地掏掏耳朵,“我爸。”
我震惊,“亲爸?”
他嗯了声。
“靠,你才是那个私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