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回到京城上学,虞秩又一次开始重新适应环境,那时候虞移已经入选京城游泳队,平时在家的时间不多,训练也很辛苦,爷爷奶奶家里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虞移开展的,当然十几年来一直如此,自然也不会因为虞秩的到来就很快改变,虞移吃饭有要求,奶奶做饭也就很注意,虞移时间很紧凑,全家人就跟着一起规律作息,虞移拿的荣誉多,家里已经有两面墙专门做展示了,奶奶害怕虞移的奖状直接贴上会老化,都是放在大小合适的相框里,那些奖牌奖杯也都打了专门的玻璃柜子,整个一个虞移荣誉博物馆。
爷爷奶奶对虞移的关心爱护本来就已经够周到了,姑姑姑父对虞移就更加爱护和欣赏了,表妹更是从小对虞移这个哥哥崇拜的不行,虞秩能感觉自己的突然到来让这个原本和谐欢乐的大家庭多出来一些尴尬和不适应,不过好在姑姑姑父工作忙也不经常来,虞移要训练也不经常在家呆,爷爷奶奶这边的话都还挺好的,只要关起房门他们也就不会进来了,也还不算是很难受。
更大的问题在学校等着虞秩呢。
初三开始新增了化学课,其实虞秩数学物理还行,而且初三化学还处于启蒙阶段没有什么太深奥的内容,加上班上的化学老师据说还是一位从公立学校引进的教学名师,四十左右,风度翩翩幽默风趣,全班同学一下子就被这样的老师给吸引了,学习热情都十分高涨,虞秩也表现的很有兴趣,上课很积极,老师似乎也挺喜欢虞秩的,经常叫他起来回答问题,课堂上有时候也会和他有一些小的互动。
虞秩当然也没有辜负老师的这份青睐,课上课后都对这门课饱含热情,作业什么写都写的漂亮,老师也会经常在班上表扬他,一来二去虞秩跟这个老师就越来越亲近,经常下了课会到老师办公室去聊聊天什么的,这位老师别看是教学名师,真的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偶尔还会叫上虞秩一起去食堂吃饭,放学了这位老师还会和学校里的男孩子们一起打打篮球什么的,也会亲切的拍拍同学的肩膀,握握手什么的,总之就是特别受欢迎。
虞秩当时真的觉得这个老师填补了他突然转学带来的很多缺失和空白,这也是虞秩觉得转学来京城遇到的唯一一件让他觉得还蛮好的蛮幸运的事情,可以说化学课和和蔼可亲的化学老师,是种种陌生不适应里唯一的幸运和慰藉,真要这么下去,家里谁化学学的更好都不一定,出两个化学博士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恶鬼总会撕下它的画皮。
那天体育课之前,这位老师到班上把虞秩叫走了,说是他在准备一堂实验课,内容太多了,需要虞秩来帮个忙,虞秩还特意和体育委员请了个假,然后美滋滋的跟着老师就往实验楼走。
目的地不是他们平时上课的那间实验室,甚至都不在他们平时上课的楼层,实验楼六层没电梯,虞秩跟着老师一口气爬到六楼,一路上虞秩也很奇怪为什么不在他们平时上课的实验室准备呢,老师的解释是他在准备一堂很重要的公开课,会有电视台来录像,平时上课的实验室楼层太低效果不好,为了保证录制顺利他就只能换到这间高楼层的新实验室,因为这里之前还没启用,所以要先来布置一下,一路聊着听老师的话才是好学生这样的话题,穿过长长的走廊就到了这间所谓的新实验室。
虞秩跟在老师后面推开门,走进来才发现这就是一间空教室,确实没人用,甚至都能闻到灰尘的味道,教室四周窗户的窗帘都是拉上的,整个房间光线很暗,教室中间的地上好像凌乱的铺着一床被子,他很奇怪的回头问老师说怎么连桌子都没有,是不是要去哪里先搬桌子呢,老师反锁上门以后笑着对虞秩说不用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虞秩只记得伴随着无限的恐惧和混乱,虞秩也记不清平时可亲可敬的老师是怎么就抱住自己开始动手动脚把自己往那床被子上压的,一切都似乎来不及去详细记忆和理性反应,还有什么老师真的很喜欢你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话。
虞秩只记得那感觉就好像同时被人灌入烈酒和冰块,整个人都冻住了但是又能感觉到身体内部的沸腾和痛苦,虞秩记不清自己具体都做了什么,稍微不那么混沌的记忆画面里,自己已经挣脱开了,回头看老师眼镜也不见了,撑着地似乎很难站起来,鼻子嘴角都在流血,而自己的校服衬衣领带没了,扣子也崩飞好几个,虞秩飞跑向门口发现门被反锁了,好在只是从内部锁上而已,他赶紧解锁门锁就往楼下跑,背后远远追来一句狰狞的“敢说出去我弄死你。”
虞秩的学校不到放学时间大门是不开的,但是他实在是慌不择路,可能是直接从校园里面翻墙出来的,等稍微平静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爸爸妈妈家楼下的公交站了,这套房子虞秩以前和爸爸妈妈在这里住过,现在虞移掉下去的那个水池也早都被填平改成了儿童娱乐设施,虞秩全身发抖的站在小区门口,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住在爷爷奶奶家,这套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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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秩做贼似的回到爷爷奶奶家,爷爷去退休人员活动中心下棋去了,奶奶在玄关柜上留了纸条说她有个学生回来了她出门去聚会了,让虞移如果回家了不要等她。
家里没人,虞秩赶紧跑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以后全身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整个人瘫软在地靠着门坐着怎么也起不来,他觉得很渴,又很恶心,缓了很久才勉强支撑起自己坐到了床上,桌上的水杯里还有一点昨晚没喝完的水,虞秩伸手去拿,才看到自己的右手手背上有一个伤口,他恍惚记得好像是第一拳打在化学老师脸上的时候被老师的眼镜还是牙齿给划伤了,伤口不浅,还湿漉漉的有血迹渗出来。
好在虞秩从小爱疯玩体质不错,长这么大架也不少打,关键时刻长期的肌肉记忆主导了本能把那个衣冠禽兽揍的牙都掉了两颗,如果换做是一般家庭里牢牢锁在书桌前的乖孩子,遇到这种事可能就没办法保护好自己了,那畜牲肯定也就得手了,当然现在社会这样的乖孩子越来越多,可能这也是那畜牲肆无忌惮的原因之一。
虞秩乱糟糟的大脑根本找不回一点点思绪,害怕,恐惧,恶心,羞耻一股脑涌了上来,试了很多次好不容易把水举到嘴边,但是一点都喝不下去,只觉得好像整个脑子都冻住了,又好像整个人的灵魂都出窍了,漂浮在半空中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实,突然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原来是虞秩体育课请假以后就再没出现,眼看要晚自习了都没见人,他同桌就告诉班主任老师了,正在家属院外面吃小面馆的爷爷一听孙子不见了,赶紧先回家找,到家一看家门口两滴滴落状血迹,估计是虞秩掏钥匙的时候手伸进口袋弄得伤口流血了自己不知道,身为老公安的爷爷立刻就警觉起来了,进屋观察了一下没有异常,虞秩的房门管着,爷爷推了推门发现门反锁着,于是又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