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在四方村工厂的宿舍里,老老实实地待了三天后,才猛然想到:我、被、骗、了!
——如果那两人真是警察,自己早被带回了西京,怎么会一直留在这个野外荒村,过去了三天却不闻不问?
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再向深处想想,对方的目的已经呼之欲出,而更加可怕的是,自己还说出了关于湛卢剑和赖四海的全部事情。
若是再次落到赖四海的手里——蒋小二不敢再想下去——深度恐惧的感觉让他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逃出去!
除了一张床和一台饮水机,整个房间里面的所有物品全部被收走,也包括他的登山包和衣服,全身上下除了一条内裤外,都换成了一套最普通的衣服。正是由于这个疏忽,藏在内裤夹层里那张银行卡意外地被留了下来。
小主,
望着窗户外面手指粗的生铁防护栏,蒋小二粗略算了一下时间,即使工具齐全,以自己的能力锯断一根也得需要半个小时,何况现在什么都没有,这种情况下,基本上已经断送了想在这里逃走的可能。
唯一能走出宿舍的房门,两个车轴汉子日夜守在外面,一日三餐都由他们推着餐车送进来,一左一右地看着他吃完,然后便马上收走所有餐具。
就算上厕所时这两人也全程陪同,寸步不离。蒋小二也曾想从他们嘴里套套话,奈何二人整天黑着一张脸,哼都不哼一声,根本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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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蒋小二目光呆滞,像一具尸体。
已经十天了,没有人和他说过一句话,除了每天胡思乱想外,什么都干不了。他上厕所的次数越来越多,并不是真的很急,就是想走出这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屋子,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哪怕是看一眼那两个半个字都不说的“保镖”也好。最后终于把那两个人搞烦了,现在任凭怎么叫喊,两个小时才放他出来一次。
午夜时分,又在一个噩梦中惊醒,窗外传来声声虫鸣,一时间仿佛回到牛家村的家里。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他想起爸爸曾经这样说过。
要是还待在牛家村多好啊。
如果不是因为小翠……
难道真是因为小翠?
蒋小二开始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但当手指碰到那张薄薄的银行卡时,虽然理智上拒绝承认,但内心深处的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重来一次,他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只不过,会在拿到二十万后马上逃之夭夭。
时间就在他反复纠葛中,又过去了五天。
蒋小二坐在床边,垂着头一动不动,像一个雕塑。
睡觉,现在对他来说就是难以忍受的折磨,一个接一个的噩梦,几乎摧垮了已经濒临崩溃的神经。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单调冷寂,却仿佛永远不会停止,就像他现在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
他也曾孤注一掷,有两次利用上厕所的机会,突然甩开监视的两个汉子,疯狂地向外面跑去,然而刚跑几步,就被从后面拎住脖领子给拽了回来,然后一顿胖揍!
蒋小二无比期盼这样的日子早点结束,同时又对那一天的到来充满恐惧,谁知道那时候迎接他的,是生,还是死。
他的生死,在这个世上,除了自己,谁又会在乎呢,就像没人会在乎走路时鞋底碾碎的一棵青草。
没有人会记得这棵青草曾是一场风暴的起端,而这,或许就是它的原罪。
是时候想个办法解决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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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