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霜星的吐槽,艾丽丝轻笑一声,回复道:
“她是你的朋友,也算我的朋友啊。平心而论,我对她的观感不错,甚至比‘父亲’都要好上许多。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可不会害她。”
“嘿,那要是把你放到那个平行世界里,你又会做些什么呢?”
或许是得到了艾丽丝的承诺,霜星也就不再对这个话题有那么多忌惮了,甚至还想问得更大胆、更深入一些。
“做些什么?很简单啊。如果有人害死了你,我不管他们是无心之举还是被迫为之,只要扯上了关系,我就一定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塔露拉’,罗德岛,龙门的那些人,乌萨斯的皇帝和那些个大公,甚至于‘父亲’,只要我有机会,我就一定都会把他们都送进地狱里去。”
艾丽丝的语气相当平淡,但霜星确实听得出其中的杀意和那股子较真劲的。她脸皮有些抽动,显然很不能接受艾丽丝的这个答案,尤其是艾丽丝将爱国者都给扯进去的时候,白兔子也有了几分不解和怒态了。
‘塔露拉’和乌萨斯的统治阶级被艾丽丝列进复仇名单,霜星觉得还算合理。但其他人,霜星却不觉得他们该被牵扯进来,龙门作为自卫反击的一方,总不可能不对入侵者下死手;罗德岛受她‘遗愿’,也不该被艾丽丝视为敌人才对。
甚至爱国者也在名单当中,霜星就更不能接受了。梦中的自己早已病入膏肓,爱国者的情况也差不太多,整合运动的感染者又在经历一场生死攸关的大战。这种时候,艾丽丝总不能要求爱国者时刻守在自己身边,直到‘她’病死为止吧?
这种要求,别说梦中的她了,就算是现在的霜星,都感觉是对自己自尊的莫大侮辱。
“你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要把老家伙都给扯进来?你这个人,难道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吗?老家伙对我付出够多了,你怎么能还要求他···”
“他对你付出再多,又没有对我付出哪怕一分一毫,叶莲娜。所以,我不觉得,我应该为这些事情念他的好。”
“他对你的付出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好处,但他对你保护工作的疏忽却真实给我造成了损失,不是么?更何况,我对老家伙的观感其实一直都不怎么好。他的‘善良’和自律的确能让我高看他一眼,但那份无法与‘野望’相匹的能力,却让我无论如何都对他提不起什么好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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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和我说什么他是好心办坏事,或是‘逼上绝路’之类的解释,叶莲娜。我不是德雷克,我看人不会注重动机,只会注重结果。而单从‘结果’来看,你梦里的那个‘父亲’,对我而言,就是一个该死的蠢货而已。”
听到这里,霜星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咳了几声后,她又颤声说道:
“那你看不上老家伙,你总得尊重‘我’的心愿吧?你应该知道,艾丽丝,父亲是我最重要的人,而梦里的‘罗德岛’又算是我的‘托付对象’,既然你看重我,你至少不该伤害我在意的那些人,不是吗?更何况,你这种想法,也显然不符合社会的基本公义和伦理···”
“我还是老话,叶莲娜,只有在你活着的时候,我才会去善待你在意的那些人或事。但梦中的你却发生了意外,这既使得那些事物失去了被我善待和在意的资格,更为我添加了一份新的‘仇业’。那么,在完成我自己的复仇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在意所谓‘死者的遗愿’的。”
“至于那所谓的‘社会公义’:‘感染者的事业’、‘龙门的自卫权力’、‘罗德岛的雇佣义务’之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泰拉人,泰拉对我没有养育之恩,我不觉得我需要为泰拉的未来,负任何责任。”
“甚至,我都不是人类,叶莲娜,所以你拿人类的思维来约束我,可没什么作用呢。在我身上,从来没有什么‘道德伦理或是观念的枷锁’,有的只有‘因果’二字而已。”
“泰拉对我有赠予,比如说你这只可爱的小白兔,那我自然愿意为泰拉做付出。但相对的,如果泰拉又夺走了我的一切,那我也会不择手段地,去毁灭、虐杀泰拉的一切——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一定会去做。”
平静的语气,叙述着恐怖的思想。
这就是‘食血人’最真实的一面。
她诞生于第七研究所仇怨的阴影之中,对她来说,复仇就是她存在的意义,是她‘人生’的一切。只要有一份‘仇业’存在,那不在将‘仇业’的对象送进地狱之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她的脚步。
但相对的,若是‘仇业’消失,艾丽丝也会瞬间变成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平静之人,也会去遵守那些,能让她感到‘心安’的准则——即加百列的善恶观念。
是善良温柔的无私奉献之人,还是不择手段的暴虐狂徒。艾丽丝角色的切换,从来都只在于‘因果’二字而已。
和沃伦菲尔或是加百列的‘原生世界’不一样,在泰拉这一方世界当中,艾丽丝就是一张纯粹的白纸。初到泰拉之时,这张白纸上没有记录任何‘因果’——泰拉对她而言没有给予,而她对泰拉,也没有任何索求。
沃伦菲尔,艾丽丝对勒迪尼斯的仇怨,不会传播到这里,同时,加百列的原生世界‘蓝星’对他的养育之恩,泰拉也继承不了。
所以,至少在泰拉这个地方,艾丽丝虽不会用对勒迪尼斯的‘疯狗心态’来对付泰拉,但也不会在乎什么‘社会道德’或是‘社会义务’之类的的事物。
对于艾丽丝而言,她和泰拉世界之间,强大且唯一的‘牵绊锁链’,仅有霜星一人而已。
嗯,或许德雷克还勉强能算半个吧,但这份牵绊和泰拉其实也没太大关系,而是源自于两人沃伦菲尔时期的恩怨纠葛。这东西最多只能作为德雷克个人的保护符而已。要说被拿来庇佑其他人或事,却完全是不够的。
也正是因为这份羁绊,艾丽丝会愿意去为霜星在意的人或事情付出,成为‘感染者’和‘乌萨斯’的无私奉献之人。甚至于,即便艾丽丝对爱国者有诸多不满甚至是埋怨,她也会选择将这些东西深埋于心底,去做一个‘好女婿’,善待爱国者这个人物。
诚然,艾丽丝对爱国者的要求是高的有些夸张了。毕竟爱国者这张‘纸’上又不像艾丽丝一样,写满了霜星。他在泰拉的经历比艾丽丝多太多了,牵绊也多得多,自然不会像艾丽丝一样,把霜星当作自己的整个世界,并为之倾尽一切。
但在照料霜星这件事情上,艾丽丝又确实有更强的能力和更多的精力,也切实做到了她对爱国者的那些要求。算是‘严于律己却也严于律人’吧,这种情况下,艾丽丝对爱国者有所不满,也不算毫无道理了。
所以,若是把如今的艾丽丝置入霜星的那个噩梦之中。霜星的离世切断她与爱国者的联系,那在艾丽丝眼中,爱国者犯下的那些‘错误’,就会成为燃起艾丽丝杀心的燃料。
“我不理解,艾丽丝···其实,虽然那只是个梦,或者,就算它真的是某个平行世界的倒影。但‘我’都已经坦然接受那个结局了,你又为什么要对此耿耿于怀,甚至于产生一些激进、可怕且没有道理的想法呢?”
“讲真的,我不觉得梦中的我死得冤枉哦。是,‘我’的确没有虐杀过任何敌人,也没有残害过任何无辜平民。但终归,我和我的游击队,乃是整合运动攻陷切城的中坚力量之一,我也没有对‘天灾攻城计划’表达反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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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城人民所遭遇的一切苦痛,可以说都有我的一份罪责在其中。在我看来,光是这份罪责,就足以给我判一个非常公正合理的死刑了。”
“至于后面的,对各种屠杀和虐待冷眼旁观什么的···嘿,我甚至都觉得‘我’死有余辜了好嘛。人总是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相应的代价的,艾丽丝,这还是你经常和我说的道理呢。‘我’选择参与了整合运动的一系列暴动行径,那‘死亡’的结果,对‘我’来说,也一点都不过分,所以,我觉得你真的没必要···”
“梦中的你选择为自己的行径承受相应的代价,我没意见。那‘伤害’你的那些人,也需要为承受相应的代价。很合理,不是么?”
“对应的,如果我选择复仇,而开始追杀‘塔露拉’、罗德岛众人以及龙门的那只‘神秘部队’,那我也愿意承担失败而被反杀的后果。总之这种事情,直到双方有一方被赶尽杀绝之前,是绝对没有停下来的可能的。”
“不是!艾丽丝,你这是歪理!我说的‘我’需要承受的代价,那份‘罪责’,是从律法和公理的角度来讲的。而你所说的‘被清算’的代价,完全就是你自己的‘一家之理’啊。”
“停停停···又绕回去了,我知道,你这家伙,下一句话肯定是‘我反正不是人类···’balabala之类的,对吗?”
说着说着,霜星都已经被艾丽丝给气笑了。白兔子狠狠地锤了一下艾丽丝满是疮痍的背部,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现在的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脑子抽什么筋,居然选择和艾丽丝深入讨论那个‘梦’的事情了。
艾丽丝身上的炮弹碎片已经被全部摘除,尽管依然在气头上,霜星却还是耐着性子,给艾丽丝的伤口完成了消毒处理,并精细地完成了包扎工作,以求尽可能地减少艾丽丝‘自愈’的负担。
上次艾丽丝因为无法自愈外加共生体离体,引发严重伤口感染的事情,这只白兔子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起身穿好衣服,艾丽丝轻轻将气头上的白兔子揽进怀里,轻抚着她的手背,尝试着平负霜星心中的怒火。
“你呀,再这样和你相处下去,我觉得迟早有一天,我会变成和你一样的冷漠机器呢···”
“可是,尽管清楚自己不该朝着那个方向发展,但我却又不抗拒,甚至有些欢迎这种改变。啧···‘认清自我’,我感觉我的确是看清了自己啊,父亲,但为什么,当我看清自己之后,我不但没有因为目标明确而变得更加积极,反而开始愈发的沉沦和堕落了呢?”
不得不说,对于过去无法正常与人接触的霜星而言,艾丽丝这份温暖的怀抱,的确很容易就能将她的怒气给平复下去。
只是···当怒气被平复以后,霜星又无可避免地会产生一种羞愧感——羞愧于她对艾丽丝的‘纵容’,羞愧于她对‘善念’和‘道德’的不坚定。
“艾丽丝,你这家伙,对自己的定义,不是‘机器’吗?为什么你要活得这么‘情绪化’呢?被自己的爱人当作对方的‘全部世界’,这应该是话本里才会出现的幻想故事才对。为什么,会发生在你一个本该服从‘理性逻辑’的‘机器’身上呢?”
“因为我这台‘机器’对现实没有依赖,不像你们人类,会为各种人际关系、社会关系还有生存物资所困扰,所以我自然可以活得‘幻想化’一些啊。”
“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哪怕那真的是什么平行世界的倒影,但既然没有发生在我们的世界里,那它就是一个纯虚拟的东西。我们又何必,为了一个纯虚拟的东西,伤了和气呢?”
轻抚着怀中丽人的头发,为了缓解略显僵硬的气氛,艾丽丝也开始想办法转移话题,去聊一些开心的事情。渐渐地,两人便不再讨论‘噩梦’的事情,反而是聊起了前几天发生的一些‘囧事’,终于是将气氛缓和了下来。
“罢了罢了,不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今天算是我的错误吧,我不该在那个噩梦上和你扯那么深的。得到你不会乱来的承诺就已经够了,我还对着一些纯假设的事情问那么多,然后又对你的回答生气,真的是吃饱了撑的···”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把你怎么样呢?总不能以和你分离为威胁,来逼你改想法吧?我不觉得我配那么做呢,毕竟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事已至此,我除了万事小心,好好保护好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
“哼···你这家伙,过去还说我和老家伙偏执,实际上,你比我们还要偏执一百倍啊,就因为你从来不把自己当人看!真的是,想帮你融入我们人类的群体,咋就这么费劲呢?你这家伙,各种无私奉献的事情都做了,身份认同的问题,为什么要这么死板啊?”
也许是受够了和艾丽丝互相打太极,加上时间已晚,想休息的缘故,霜星也是选择终止了这没营养的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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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这样最好,老实说,我还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