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在相和风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哪怕是再聪明的人也扛不住，因为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有些看上去很弱智的诈骗局，却能收割一批一批的韭菜，不一定是这些韭菜不聪明，而是针对性地设计了对方的弱点。
就如同现在，相和风并不认为自己的智商比首领宰高，但他所掌握的情报更全面，也清晰地知道对方的弱点，自然也就能够占据几乎是绝对的优势。
首领宰最终还是回应了他。
与红A和骑士王不同，那两位英灵的意识空间都非常广阔，给人以一种辽阔而一望无际的感觉，有一种探索无垠世界的冲动。
首领宰的心灵风景具现化出来，是空间有限，甚至让人感觉有些狭小的一座酒吧内部。
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只有那一排酒吧桌和零散的几个位置，能同时接待的恐怕最多也就十几人，属于迈步十几秒就能走到头的那种。
明明应该是挺压抑的环境，竟然有一种诡异的私密温馨之感？
作为一个不爱社交的正经人，相和风是没有去过酒吧的，此刻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却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地方太小，没啥好看的，还不如看人呢！
在酒吧桌旁，坐着一个绑着一只眼睛的青年，一只手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酒杯中的球形冰块，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本黑色封面的书。
果然是他。
相和风微笑着走了过去，他也选择坐到了酒吧的椅子上，并且还特意和首领宰隔了两个座位。
一方面是他们还不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相和风担心“人间失格”对他也起效，把他的能力给无效化了。
哪怕后一种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保险起见，相和风决定稳一点。
“给，这是小说的后面部分……对了，我这里还有没被撕毁过的精装版，一起送你了。”
说着，他把两本并不算厚的书放在了吧台上，向首领宰推了过去。
相和风之前撕的自然是最便宜的普通版，是用来钓鱼的，而为了防止对方不悦且体验不好，他自然也准备了完整精装版的《夫妻善哉》。
首领宰自然是不会拒绝这份礼物，他爱惜地摩挲了一下手里梦寐以求的书，却没有直接打开来翻看，而是目光幽深地看向了相和风的方向。
“我可还没有给你回答……看来你对说服我很有信心。”
“嗯，确实，我各种意义上都非常自信。”
相和风直接先把东西给出去，当然不是相信对方人品什么的——这可是能和鸡掰猫五条悟五五开的狗人啊！
“毕竟，除了《夫妻善哉》，我还有《世态》《俗臭》《天衣无缝》……”
相和风像是变魔术一样，手上忽然变出了三本书晃了晃，这三个的作者自然也是织田作之助。
确定首领宰看清楚之后，他才手一抖，把三本书又一次塞到了四次元口袋里。
“你没有拒绝我的理由，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世界，时刻处于可能破碎的危险状态，想要好好活下去的话——毕竟，你的求生欲我还是很认可的。”
“……”
此话一出，饶是首领宰也不由得神色微妙起来。
“听你的口气，我以为你对【太宰治】这个人本质已经很清楚了。”
——你管一个天天入水自X的人求生欲强烈？！
当然，首领宰为了自己的目的，强忍住了自X的想法，只是准备在自己计划完成之后享受永恒的安眠，但不论如何都不符合相和风的评价吧？
“你那么聪明，真想死的话，早就看不到你了。”
人与人的悲欢本就无法共通，每个人的理解也都不一样。
至少在相和风看来，他是真觉得对方的求生欲挺强的。
他不懂什么哲学道理，也不懂什么风花雪月，他的眼中只能看得到事实，他只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
“别和我说你追求什么清新爽朗，没有痛苦的死亡——在我看来这都是你给自己不去死找的借口罢了。”
真心追求死亡的人，哪儿还在乎这点呢？
这就像大多数正常人都会追求幸福地活着，如果面对危机做不到幸福，那就降低标准，想办法平凡庸碌的活着。
求生欲强烈的人，哪怕是再怎么辛苦也会挣扎着活下去。
同理可得，如果真心想拥抱死亡的人，还不会无聊到寻找那么多借口去阻止自己走向死亡。
眼看着首领宰皱眉想要反驳，相和风摆了摆手，阻止了话题的延伸。
“好了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我最不擅长这种虚无主义的事情了，你也不用解释，反正人和人完全互相理解是不可能的，我对你就是这么看待的就行了。”
“现在的交易是，我想要获得你的特殊能力，而你的世界需要我所知道的知识和情报去进行升级，我们讨论一下这个就行。”
相和风之所以先说自己对于首领宰的判断，并不是他想要和对方辩论，而是为了告诉这个男人——你别和我耍花样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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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确保自己对于人的判断是正确的，但是他能够基于“事实”得知结论。
不管首领宰自己内心里想不想活，或者想不想死，对方都在努力活着，并且就算找死也要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并且，这个人对于自己在意的人保护欲非常强烈，不论他感情上是不是想放弃想咸鱼，但行动上，他一直在努力做一切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有这两条就够了。
“刚刚你沉默那么长时间，应该已经和你们世界的‘祂’沟通好了吧？”
相和风瞟了一眼首领宰手里的书， 意有所指。
“既然如此，你也该印证了我的话。”
“啊，确实如此。”
首领宰忽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漫不经心地把手中的书本放在了桌子上，眼神意味深长。
“既然你都知道我通过‘书’和世界意识沟通过了，那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们世界的意识其实也是可以告诉我，世界升级的办法的呢？”
“那你就不会和我废话那么多了，祂的做法，想必是你无法接受的吧？如果能升级的话，祂早就升级了。”
相和风也毫不意外这个结果。
他早就知道，首领宰手中的“书”是能够窥视平行世界的重要道具，也多半就是文野世界意识的寄宿体。
但是那又如何呢？
看看咒回的世界意识，祂都有些杀鸡取卵的意味了——抽取了那么多自己世界的正能量来升级，直到现在晋级成功才放弃了这种方式。
可见，对于祂们这种存在，升级自身是很重要的，哪怕有些短期的问题，也会努力在后期再找补回来。
和先污染发展，后治理和谐一个道理。
相和风大胆猜测，也许世界升级所需要的能量，多半是对本世界有一定害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