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或类似的情况,肯定是海雷丁·巴巴罗萨早已预料到的。
他绝不会相信自己前一年的行动会不受到挑战。
实际上,更有可能的是,他在掠夺阿普利亚和爱奥尼亚群岛、爱琴海诸岛的威尼斯岛屿时,是在故意“招惹麻烦”。
他对这一消息的立即反应似乎证实了这一点。
他不仅没有退回到爱琴海的安全地带,反而召集了自己的舰队,向西北驶向爱奥尼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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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还得到了来自埃及的约二十艘桨帆船的增援,其中的指挥官包括可怕的锡南(Sinan)、穆拉德(Murad)和萨拉赫(Salah),以及德拉古特(Dragut)。
埃及分舰队的到来显然不是偶然的。
人们可以合理地推测,巴巴罗萨的所有行动都是有意为之。
目的在于引诱安德烈亚·多里亚、威尼斯和皇帝查理五世的舰队进入爱奥尼亚海,进行一场“大海战”。
在希腊西海岸,帕特雷湾(Gulf of Patras)以北,列夫卡斯岛(Levkas)以北一些的地方,有一个狭窄的入口通向阿尔塔湾(Gulf of Arta)。
该海湾在古典时代被称为安布拉基亚湾(Ambracian Gulf),是爱奥尼亚海的一个巨型内海,从东到西约二十五英里,从北到南约十英里。
海湾的入口狭窄曲折,有些地方宽度还不到四分之一英里。
此外,入口处被离岸的沙洲所阻挡,即使在天气良好的情况下,小船穿过这些沙洲也很困难,而当北风吹起时几乎无法通行。
在这些各种障碍之间,有一条仅一根缆索宽的航道,能够让谨慎的航海者进入这个内海的安全地带。
就在这里,公元前31年发生的阿克提姆战役(Battle of Actium),安东尼(Antony)和克娄巴特拉(Cleopatra)的军队在历史上最重要的海战之一决定性地击败,这场战斗将世界交给了未来的奥古斯都·凯撒(Augustus Caesar,屋大维)。
巧合的是,阿克提乌姆战役发生在九月,而命中注定的是,又一场决定地中海命运的大战也将在九月发生于安布拉基亚湾外。
这就是普雷韦扎战役(Battle of Preveza),因控制狭窄海峡的土耳其村庄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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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联军舰队的集结是一个漫长而缓慢的过程。
这在只依赖桨或者帆作为航船动力的时代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那支正向南驶向科孚岛(Corfu)的舰队——这正是消息让巴巴罗萨北上进入爱奥尼亚海的原因——仅仅是整个庞大舰队的一部分。
这支庞大的舰队正是打算用来对付海雷丁·巴巴罗萨的。
即便如此,这支正在科孚岛附近集结的舰队也是一支实力强大的作战舰队,由文森佐·卡佩罗(Vincenzo Capello)率领威尼斯舰队,马可·格里马尼(Marco Grimani)指挥教皇舰队。
这只舰队包括八十一艘威尼斯船只——桨船和帆船——很快又得到了三十六艘教皇舰队和另外三十艘来自西班牙的桨帆船增援。
这本身就是一个相当可观的阵容。
按数量来说,这应该足以应对海雷丁·巴巴罗萨的舰队,后者总共有大约150艘船。
但这一次,皇帝希望能做到绝对的优势,以确保他的首席提督安德烈亚·多里亚彻底击溃奥斯曼帝国。
因此,在安德烈亚·多里亚的直接指挥下,又集结了四十九艘桨船。
这些船本应已经抵达科孚岛(Corfu),但因为安德烈亚·多里亚和皇帝都相信这将是他们的王牌而延迟抵达。
终于,不少于五十艘大型战斗帆船也加入了大型舰队。
这些大型帆船作战舰艇,配备了大量火炮,已经在大西洋和新世界的海域中确立了它们的主导地位。
人们自信地认为,它们强大的火力能够在奥斯曼舰队的桨船接近之前,摧毁这些敌人。
纳尔逊(Nelson)有一天会评论道:“没有什么比停泊在港口里让船只和人员腐烂得更快了。”
如果在十八世纪这句话是正确的,那么在十六世纪就更加适用。
当时的卫生标准臭名昭着,任何大规模集结的军队,无论是在营地,还是船上几乎都不可避免地导致疾病。
但除了这种危险,指挥官之间不稳定的关系,也因为他们在科孚岛的延误而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