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降临,微风如往常般在这一片海域悄然拂起。
随着陆地的温度下降,海风开始从内陆光秃秃的山脉上再次吹回。
安德烈亚·多里亚舰队中较轻的帆船得以慢慢向南行进。
然而,对于那些沉重的战舰来说,这微弱的夜风却难以撑起它们盐渍凝结的帆布。
因此,舰队中最大、最强的船只,被远远落在了后面。
这艘船是当时的“壮丽战舰”,被称为“威尼斯战舰”(Galleon of Venice),由最有才干的威尼斯海军将领之一亚历山德罗·康达尔米耶罗(Alessandro Condalmiero)指挥。
康达尔米耶罗负责所有威尼斯帆船,而他的旗舰被认为是整个地中海最强大的战舰。
正如圣约翰骑士团(Knights of St. John)旗舰“罗得岛大克拉克战舰”(Great Carrack of Rhodes)一样,“威尼斯战舰”结构坚固,船底包覆装甲,搭载了大量火炮。
然而,由于其吃水深、整体吨位大以及相对笨重的结构,使它比其他战舰,尤其是桨帆船,慢了许多。
这就是为什么当安德烈亚·多里亚的舰队缓缓向南行驶,朝莱夫卡斯岛南端的杜卡托角(Cape Dukato)前进时,亚历山德罗·康达尔米耶罗的旗舰成为队伍中最后一艘掉队的船只。
9月28日上午,风从南方逆向刮起,这让安德烈亚·多里亚处境十分不安。
他将自己的旗舰停泊在塞索拉岛(Sesola)附近,但这个位置并不适合作为舰队的锚地。
因为塞索拉与莱夫卡斯岛沿岸之间是深水区。
在那陡峭的海岸线上,既没有港湾,甚至没有岛屿可供停靠。
一些船停泊在近岸,而另一些则在他旗舰南面五英里处靠近一个被称为“萨福之跃”(Sappho's Leap)的陡峭白色悬崖下,据说女诗人萨福曾从这里跳崖自尽。
另一些船在塞索拉以北五英里以上的地方,而“威尼斯战舰”还未绕过约十英里外的祖阿纳角(Cape Zuana)。
因此,整个帝国舰队如今沿着莱夫卡斯岛险峻的海岸线呈一条散乱的长线分布。
如果安德烈亚·多里亚从普雷韦扎撤退的目的是诱使海雷丁·巴巴罗萨出击并在公海与其交战,那么现在就是重新集结舰队、借助南风回到北方迎战土耳其人的时机。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安德烈亚·多里亚并未采取任何行动。
他停泊在塞索拉岛附近,似乎没有尝试重新集结舰队,或采取任何有建设性的措施。
就在这时,奥斯曼舰队出现在视线内,绕过莱夫卡斯岛北端,从德玛塔湾(Demata Bay)驶出。
巴巴罗萨的旗舰位于呈微微弯曲如弯刀的阵型中央,德拉古特(Dragut)指挥右翼,而萨拉赫·雷伊斯(Salah Rais)率领左翼。
位于他们前进的路线上,是康达尔米耶罗的旗舰,气势非凡、造型高耸的巨型战舰——“威尼斯战舰”,使奥斯曼纤长的桨帆船相形见绌。
此时的水面一平如镜,没有一丝涟漪搅动巨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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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达尔米耶罗一看到奥斯曼舰队接近,立刻派出一艘划桨小艇来到安德烈亚·多里亚处,请求指示,并希望派遣桨帆船前来支援,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当他做好准备应对不可避免的攻击时,小艇带着回复回来了,消息称增援部队很快就会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