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董婉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绝对会说到做到:“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
村子里的新生儿在满月之后都要带去黑坟地举行一次祭礼,只有祭礼成功后的新生儿才能顺利长大。
而血缘越近,祭礼的成功率越高,新生儿存活的几率就越高。
而这个祭礼就是将他们永远困在山酣村的东西。
村子里的每个人的身上都会背负着一部分,当初和董婉太公发生关系的那个女人也从董婉太公的身上背负到了一部分,所以她不能离开山酣村,又由于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被处死了。
“我的血缘太少,我背负的不多,加上今天是祭日,只要和你发生关系,我就能把全部都转移到你的身上,这样我才能真正离开这个村子,我才能和铮贞在一起。”
董婉到现在都还在执迷不悟,那抹疯狂在她的眼底呼之欲出,魏谆满脸的厌恶。
环境对人的影响是不可小觑的,这么多年来董婉认为李铮贞是唯一一个属于她的东西,所以为了得到和留下,她可以做出任何事。
换个角度去看,董婉阿婆的选择是另一种善良与正确,只是这种正确是对她自己的残忍。
或许魏谆一开始的想法是错误的,真正被这个村子扭曲的并不是董婉的阿婆,而是董婉自己。
“我为了自己就有错了吗!我才是最无辜的!难道我的出生就注定要和阿婆一样在那个坟墓中等死吗!”
魏谆沉默着,这个问题他无法给出董婉答案,人伦道德说她不能去为了自己伤害别人,不能将自己的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她不能够自私。
而她就应该去承受这些,说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可她什么都没有,螳臂挡车杯水车薪。
或许人性本恶是有道理的,人都是自私的,阿婆是伟大的,她选择了道义。
而在重复阿婆的痛苦和将痛苦转移的两个选择中,董婉只是顺从了自己的内心,选择了后者,或许也是因为她见过了太美好的世界,她也并非圣人。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这么做。”魏谆从包外侧抽出餐刀扔在董婉脚下。
手电筒照射在枯叶上,拉长的阴影将银色的餐刀包裹,董婉拿在手里却觉得它异常沉重,两只手才能将它拿稳,魏谆就背对她站在几步远的位置。
她现在还能够选择,杀了这个男人,她明年还会有机会再带一个人来。
锋利的刀刃好像裹挟着千年的寒雪,温润却无比冰冷。
温热的汩汩涌出,淋在枯叶上与猩红的月光融为一体。
太平斧被搁置在树旁,魏谆靠在旁边,将餐刀拿在手中,残留的血液汇聚成股流下,只留下了几道细小得血痕。
他无法帮助董婉进入正常的世界生活,他能做的只有用自己的罪孽去掩埋董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