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了什么病?”男人的脸色红润,在提及到梦想后双眼明亮,从脸色上面比较,魏谆才更像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
男人似乎不能一次性说太多话,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深喘两下气。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男人就像一个活的人形录音机,被子下的身躯毫无幅度,就连躺在枕头上的脑袋都没有随着咳嗽而有任何动作。
“人在咳嗽的时候呼吸肌收缩、肺内压升高带动身体不可控的幅动,即使一个人再虚弱,只要咳嗽,肌肉就一定会动,身体就会出现幅动,他不是人?”魏谆脸色凝重起来,肌肉条件反射性的微微绷紧。
“不好意思,你别担心,我没有传染病,只是气管不太好。”男人咳嗽完立刻焦急的解释。
“其实我没有生病,只是出了一场意外,双臂和腿都截肢了,身体也很丑,只有一颗脑袋是好的了。”男人说的很平淡,仿佛这件惨案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只有女人听着感到万分痛苦,把被子又给他往上拉了拉。
尽管被子已经在男人下巴处堆积起来,她仍旧嫌被子遮盖的不够严实,不断地向上拽着。
“你干什么!”女人虽然消瘦,但仍旧有一层薄而有力的肌肉,她毫不退让的和魏谆抓着她的手臂较劲。
“被子太厚,压住他的气管了,你想捂死他吗。”
男人非常重视魏谆,或者说,他很重视这个难得的对他没有偏见,能说说话的人。
他语气有些怨怼:“妈,您别总这么强势。”
女人阴戾的坚强一下就被儿子的几个字打碎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男人继续说道:“您平时这么对我就算了,您不能对我的朋友也这样,您就不能平和一点吗?”
“我!正儿!妈只想照顾好你,况且,他就是个随意闯入别人家的强盗而已!怎么就成了你的朋友了?我这么多年都是这么照顾你的,怎么就今天你处处都和妈妈吵……”
“妈!”男人不耐烦的打断了喋喋不休满是怨气的女人,“我已经不叫那个名字了!您是我妈怎么对我都行,但是你不能也这么对别人,你非要我一个朋友没有才满意吗。”
在男人气愤的话中,女人胸膛不断夸张起伏着,就在魏谆感觉这个氛围马上就要爆炸的时候,女人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居然向儿子服了软:“好,妈不该,妈好好招待他,但是,但是你不叫妈给你取得名字,你叫什么……”
“郭寒,我叫郭寒!”只要一提到名字,男人的情绪就会激动起来,气氛变成这样并不是因为他不满女人对魏谆的态度。
而是女人之后提起了他的名字。
女人表情有些无措,甚至她的双手开始无处安放:“什么,什么时候……”
郭寒不耐烦的打断了女人:“你怎么总是记不住!我再告诉你一遍,郭正已经死了,现在就只有郭寒活着!你愿不愿意接受都随便吧。”
女人仿佛天都塌下来了,她浑身颤抖着,脆弱的和刚才强势的女人仿佛不是同一人。
魏谆没有打扰他们,在一边早就放轻了呼吸,静静观看着这场信息量极大的争吵。
房间里忽然陷入了安静,片刻,女人似乎消受不了这股情绪,她好似魔怔一样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