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它们的形状,有点像h字母,长的竖线是标枪,压弯的线是枝条。标枪的一头,因为枝条弯曲到极限,尾部已经挨到了地面。
“枝条”弯曲的反方向,直直指着八中操场!
咔咔!枝条在变长,机械感越来越重,更多的银色金属生长而出,纷纷搭在枝条上,固定它弯曲的势头,蓄积更强的势能。
标枪也在变长变大,很快已经是“枝条”的三倍有余,墨茗埋设的陷阱在自我分解,绝大部分构成这根标枪,只留下“枝条”和提供能源的河底设施。
标枪从稳定竖直的状态变得有点颤巍巍的。
“陷阱”已经完全变成了标枪和它的发射架,这是配重比的极限,用最轻的支架发射最重的标枪。逼近极限所以支架有点不稳,让标枪发颤。
它的目标是尽可能地射出足够多的微械,在不到一千米的地方,有需要微械的人。
地底已空,一线蓝光从根部升起,渐渐充满了“枝条”。
嗡!
蓝光充满枝条的瞬间,伴随着一声轻响,标枪消失了,枝条变直了,刚刚的一切仿佛未曾发生。
而学校的方向,已亮起一点银光!
……
操场上空,墨茗依旧认认真真地出剑,每一剑都向着礼服女的要害而去。
礼服女已经厌烦了这样的无效战斗,她想喊话暂停,却无法忽视墨茗的每一次进攻,只得陪着墨茗继续这无聊的游戏。
此时离莫明进入实验楼、壮汉狙击手追上去已经过去了一分多钟,礼服女忽然烦躁,惊声尖啸:“滚开!!”
她含怒而发,内里混杂了无数频段的不同声波,在人的耳朵听来,就像一个无法分辨男女,甚至无法分辨物种的恐怖嗓音在耳边怒吼。
声波扫过整个操场,底下身体好醒得早的师生,被这一嗓子又给喊躺地上了。
直面这声音波的墨茗丝毫不慌,她在耳道生成贴合耳道的金属柱,堵死了耳朵,同时巨剑挡在身前,反复化解冲击。这不是针对性的攻击,尚无威胁她的能力,只是延缓了她的节奏而已。
礼服女怒吼道:“你这样有意思吗!”
墨茗耸肩:“没意思。但你不把底牌拿出来,我怎么敢杀你呢?”
听到这么坦诚的话,礼服女倒是愣了愣:“你还抱着全身而退的心态?”
墨茗认真点头:“我本来就强过你们。”
礼服女一直不愿受这激将,到现在终于动了怒,她一指实验楼:“那那个男孩是怎么回事!还不是被你骗来送死!什么比强比弱,虚伪!要是真的强,你为什么还要找外人来支援!还骗明显是个新觉醒的小崽子来送死!你们都该死的虚伪!”
墨茗含笑不语。
这态度更加激怒了礼服女:“拿别人的命拼个胜利,自己倒心安理得,你们都是些什么怪物!怪物!”
墨茗无奈叹了口气:“你除了价值观攻击以外,就没其它堪用的话术了吗?”
礼服女怒不可遏:“嘴里都喊着正义,再让别人去送死!你们在后面踏着死者的尸骨登高望远!永远是这样!理想啊,人性啊,什么比个体大的东西都拿出来诓骗别人,而最最可恨的,是永远有人信!你们总能踩到尸骨!总能!”
墨茗这次认真了一点,她严肃回答道:“这不是送死,这是他的勇气。我对他没有一丝欺骗,我没有强制他站出来,他可以一直呆在操场上观看我们战斗,但他最终如此抉择。我在战前和他说明了你们所有人的强弱,也测算并告知了他的强弱。这是他清晰知晓两方的情报后,依然迸发出来的勇气。而不是受蒙骗后的鲁莽——”
“死的不是你。”礼服女打断她,咬牙冷笑。
墨茗摇头笑了:“有两点错误。一,他不会死的。二,谁说我不会死?”
“你想怎么死?”礼服女继续冷笑。
“当然是打败你之后再死。”墨茗笑道。
礼服女背后不远处,一点银光亮起!
一道银光划过礼服女的肩头,烈风打散了她的发簪。
墨茗高举单手,张开!
一杆银色标枪飞来,如同宙斯握住闪电般,被墨茗抓在手心!
她用力一握,标枪像面粉般“扑”地炸散,洋洋洒洒地散落下来,笼罩了墨茗。
“既然他展现那么高的勇气了,我也得展现一下觉悟啊,可不能被你看扁了。”墨茗笑道。
她微微低头,呼出一口气。
接着她仰脖挺胸,深深一吸!
如同长鲸吸水,股股银色的雾气像星河般涌入墨茗的口鼻,就连手上的巨剑也一起化作碎末,就在一口气之内,被她吸得涓滴不剩。
无数微械涌入墨茗的身体,占据了墨茗几乎每个角落,连头发也黑中反射着银。
墨茗睁眼,眼中带着浓重的银。
“末日指令。”她道。
响应她的号召,全身上下的微械一齐震动,墨茗握拳,蓄势,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