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灵魂积木(1)(2 / 2)

致蓝 吃饼干的鳜鱼 2524 字 1个月前

此时楚斩雨又感受到了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无力感,摩根索部长这份对灾难视而不见的松弛感但凡要是能拿出来和全人类分享。

那现在花式自杀率和结婚生子率都能分别下降和上升几十个百分点。

一番争执无果后,楚斩雨也只能听从上级的安排,伴随着通讯滴滴答答的忙音声,他向六个人群发了威廉的指示以及“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的消息,决定当成认真执行任务,征集意愿。

“有假放!好耶,那我就不参与集训了啊,不是我不爱集训,主要是身为军人要服从上面的命令,对吧?”奥萝拉率先发言。

“我觉得可以去吃顿饭。”墨白的消息也很快就来了,“我知道一家店,物美价廉,也不需要物资券。”

王胥也说:“哦哦我知道,就是上次你和老大被坑了三张物资券还没吃着的事吧,感觉要成墨白你这辈子的阴影了。”

现在一看到去饭馆吃饭,楚斩雨就头疼,于是纠正道:“是去玩,不是去吃饭。”

凯瑟琳也悄悄冒了头:“找玩的地方,找我啊!我玩的可多了。”

“细说一下怎么个多法?”

“正经的地方。”楚斩雨又补了一句。

凯瑟琳一下子就没声了。

看着群里不知道拐到哪个方向去的聊天,楚斩雨深深地觉得摩根索部长的脑子让驴踢了,才会做出让这么多人一起玩的决定,没个十年脑血栓干不出来。

可惜只能服从命令,就算军委让他和麻井直树现在就结婚,楚斩雨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他扯了扯链子,吸引回麻井直树的注意力:“别人我都不担心,你必须时时刻刻跟着我,知道没?”

“您有通知过培育中心那边吗?”

“培育中心那边通讯打得很卡,我干脆找的科研部本部的研究员,之前也是在培育中心工作过的一位女士,她帮你检查身体,过两天才有时间。”楚斩雨说,“叫阿黛尔·辛普森,到时把人的名字记住。”

麻井直树点了点头,然后又说:“其实如果说去玩的地方,又不至于离统战部太远的话,我倒有一个好选择。”

“说来听听。”楚斩雨关了健身室的门,坐到转椅上泡了两杯茶喝。

“距离培育中心和统战部之间,有座比较冷门的小山花园,有人造的雪景和小桥流水,很好看,但是因为地方偏僻点,所以人少,也适合我们出去。”麻井直树打开全息地图,在上面指出了花园所在方位。

把这个方位分享到群里后,众人都开始了对这个花园的评头论足,好像一个个都化身旅游攻略达人。

尤其是凯瑟琳王胥奥萝拉这F3,这三号人在外必不可少的元素就是赏美和撩汉,麻井直树也很清楚这点,专门挑的人迹罕至之地,让她们的眼睛没有发挥的余地。

“我发现我们统战部干员有个怪地方,男的都很保守,女的都比较浪……浪漫,这和世俗对男女的性格划分差别比较大。”墨白语音点评这三个点评小花园的人。

“浪什么?虽然你极力压低了声音,然而我还是听见了原本位于浪漫这个词语上的言语,那是你的真实想法;墨白你竟然这么看待我们,你说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

王胥很严肃地说道:“什么浪里个浪,我们明明是勇于开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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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和直树桑哪里保守了?他们俩都内部消化了,还不准我们用眼神探索人体之美吗?真是世风日下,一点都不平等!”凯瑟琳很愤慨地抨击,奥萝拉一旁捧场。

“本来我没打算选这的,但是看你们这三个家伙都这么失望,看来不得不这了。”

楚斩雨看不下去,下场发了最后通牒,“好了,不要争了,就这里了,明天早上八点四十五分,我家门口集合,不准迟到。”

群里顿时哀鸿遍野:“补药啊!”

“这些不省心的家伙,简直不像我们的战友,像三个捣蛋鬼妹妹一样。”楚斩雨叹了口气,事情已经说到位,他关上了通讯,把另一杯温了的茶端给麻井直树。

看着他喝茶的样子,楚斩雨忽然问他:“我听说日本的茶道文化很发达是吗?”

“其实日本的煎茶道,中国台湾地区的泡茶道都来源于中国广东潮州的工夫茶。”麻井直树在茶水袅袅热气里说道,“而且我觉得形式太复杂繁琐了,说不上发达,不过……我确实也经历过。”

看他一直心事重重,楚斩雨也有意让他打起精神,所以主动问他家乡比较美好的事;麻井直树放下茶杯,眼前似乎出现了当时的场景:

主人跪坐等候,身穿朴素和服,谈吐文雅的女茶师礼貌地走上前来,带着家里的客人走过一段长长的花草树木和小桥流水区,人与天地自然合一,摒心中凡尘擢杂念。

而茶室门外一处水缸,一长柄的水瓢盛水,徐徐洗手漱口,如此身心洁净。

前胸衣襟一枚干净绢巾,腰带上别一把小折扇,静心入茶室:四时风光屏,榻榻米,床间,客,点前,炉踏,壁龛,地炉,各式木窗,水屋里的风炉﹑茶釜﹑水注﹑白炭,苦抹茶前的甜点心……

林林总总花下来,可达几个小时。

“真没什么意思的,我们家这种看似高雅的社交,还不是掩藏着肮脏的利益交换。”麻井直树苦笑道,“茶道社交给我唯一的收获就是学会了唯一的一首歌。”

“什么歌?”楚斩雨问道。

他隐约看见孩提时代的自己,穿着神明的白衣,坐在月光下的江岸上唱歌。

水纹悠悠,波光粼粼,夜色如水温柔,独身一人的月夜下,硝烟和血的味道遥不可及,手里拿着信徒们送来的笛子,凑在嘴边唱响那首歌曲:

无法舍弃的

是那遥远的梦 因而背井离乡

和煦的春光荡漾在 小小的车站里

离别也罢 悲伤也罢

有什么比憧憬更加诱人

与寂寞相依 独自一人默默启程

即将出发的 列车的窗边

且仅注视着 慢慢掠过的 窗外的景色

有着樱吹雪的 故乡的天空

湛蓝的 让人悲伤的 清澈的 让人心痛

谁能想到在战火纷飞的童年时代,在荒谬的,自欺欺人的信仰和亲情里,他能回忆起的,居然不是热血澎湃的战歌,而是新芽初霁,哀柔浸骨的浅唱低吟。

“这首歌,叫《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