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跟弄墨对了一眼,转身跟上,留下弄墨在亭中等待。
“秦姑娘好像对医药有很深的研究?”元祚看向燕宾。
燕宾欠了欠身,笑道:“回王爷的话,西南气候湿热,家主夫人刚去的时候水土不服,小病小灾总是不断。姑娘为了照顾母亲,便寻了不少医药方子收藏研究。闲暇时还去乡野采摘一些可食用的药草回来,给东翁和夫人煮点药茶,药膳等调养身子。”
“栩栩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姑娘!”元莘感叹道。
“我家姑娘性情内敛,不擅交际。郡主能跟她合得来,是我家东翁的福气。”燕宾身为秦家的幕僚,当然要说几句场面话。
“不擅交际?”穆旭东想起余敏嘉葬礼那日,她牙尖嘴利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唇角。
燕宾被穆旭东这一笑弄得有些尴尬,忙拿起茶壶给穆旭东添茶:“呃,穆小侯跟我家姑娘……嗨!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小侯爷大人大量,就别放在心上了吧。”
“嗯,无妨。过去的事情我都忘了。”穆旭东修长的手指在茶盏旁边轻轻地敲了敲。
元莘闻言忍不住挑眉看过来——谁都知道穆小侯爷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中秋那晚他救了秦栩却被打了一记耳光的事情,到现在都是个迷。包括之前他给秦栩送生辰礼,元莘都觉得他没安好心,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大度,这就忘了?
穆旭东被元莘盯得心里别扭,起身说:“我这人坐久了浑身难受。你们慢慢聊,我去走走。”
“小侯爷请便。”燕宾欠身说。
穆旭东起身离座,往秦栩采药草的方向走去。
秦栩嘴上说是采摘草药,实际上是要跟云雎询问宋窈窕的事情。大恒河运十八港关系到天下商运命脉,但凡有点心思的人,都想把这十八港攥到手里。
“宋娘子昨天夜里让人送了信儿来,最早她今晚回元都,姑娘若方便,今晚宿在这里,明天一早我让她来这里见面,反而比别处更便宜。”云雎站在一丛灌木中,低头对蹲在地上的秦栩说话。
“行,一会儿用了饭,他们就该回了。我找个借口留下就是了。”秦栩跟画眉二人都蹲在地上,一个拿着布兜子等,一个拿着铁铲挖,两个人配合默契。
云雎又低声说:“听姑娘的吩咐,我让一些商行的人侧面打听了一下,大恒河运十八港现在四分五裂,凭着宋娘子的本事,怕是连一半的人也难以说服。”
“这在我意料之中。这个我要——”秦栩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腿脚,又指着一株鲜绿的刺蓟让画眉去挖。
“燕夫人已经去世三年多了,原本余敏嘉衣食无忧就没把她母亲的产业放在心上,如今连她也没了。燕宁号群龙无首,各自为政,这是在所难免的。现在我想接手,就要用一点手段——对了,益云堂分号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云雎回到:“按照姑娘的意思,已经收回二十一家。用不了多久,都会回到姑娘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