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栩稳了稳心神,问:“你要查什么事?”
“查孙家究竟哪儿来那么多钱。”
“呵!果然……”秦栩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又嘲讽一笑。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十五万贯,对他们来说不少也不多。若他们真的聪明,最多分两次给我送来。可偏偏一拖再拖,把一家子的名声都败尽了,还到处哭穷。这分明就是欲盖弥彰么。”
“说下去。”穆旭东趁着秦栩看旁处,匆匆瞥了她一眼。
“他们拿自家女儿名声遮掩的是不能让外人知的财富。够得上他们这种人家忌讳的财富,必定是惊天巨额而且来路不正。刚好我随父亲来京城之前,在西南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有一个肃州商号非常神秘,他们好像有花不完的钱,做生意不计成本,而且出手就是官银……穆小侯,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穆旭东冷声说:“西南不仅有茶马道,还有铜铁矿,再往西走便是取之不尽的盐……”不管是茶马,铜铁还是盐,都是朝廷监管的东西,决不允许私自贩卖。
可是,为什么是肃州的神秘商号?肃州在西北,而他心里怀疑的那个人是在黎东消失的。
秦栩看穆旭东陷入沉思,也没打扰他,而是直接往草亭方向走去。
草亭里的几个人早就看见秦栩跟穆旭东站在不远处交谈的样子,大家心里都捏了一把汗,生怕这俩人话不投机再打起来。
眼看着秦栩一个人先回来,元莘忙笑着招呼:“栩栩!快来喝口茶。”
秦栩摊开双手笑道:“瞧我这一手的泥,需得先洗手。”
弄墨忙说:“姑娘稍等,我去溪边打水。”
“不必了,把帕子给我,我过去洗。”秦栩从弄墨手里扯了帕子,径自去溪边洗手。
穆旭东没回亭中,径自去溪边洗手。
元莘悄声对元祚说:“他们俩该不会又吵架了吧?”
“不会。”元祚看着二人的背影,目光幽深。
“饭来啦!”云雎带着两个农妇,一并拎着三个大食盒。
元莘笑道:“快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我早就饿了。”
云雎掀开食盒,先捧场一盆菌菇炖山鸡,笑道:“粗茶淡饭,野蔌山菌,不成敬意。诸位贵客凑合着用吧。”
“好香!田间野味最鲜美了!”元莘笑道。
秦栩和穆旭东洗了手归座,大家也不分男女尊卑,凑在草亭中一起用饭。
饭后,元祚便说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秦栩歉意笑道:“实在抱歉,我还有些事情要留宿一晚。就不跟诸位一道回城了。”
元祚点头说:“也好。那我们就告辞了。”
“我……”元莘也想留宿,但看元祚眼里没有通融的意思,只好作罢。
秦栩带着云雎和燕宾一起送元祚等三人出了庄,看着马车消失在滚滚黄尘中,方转身回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