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栩等元祚出门,立刻拉长了脸,冷声问:“我什么时候得罪侯爷了?一进门就黑着脸,句句话都带刺,那天你若是不想帮我,完全可以站旁边看戏,你……”
穆旭东不等秦栩说完直接打断她的话:“河运的那几个人你拿捏住了吗?袁天和他们的货,什么时候放比较合适?”
“呃……”秦栩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确是有正事说,而且不愿让元祚知道,于是收起情绪,正色回道,“这件事情,我想托付给云先生去办,刚好那三万贯钱的药材生意也要走夷州。另外,乐渊、荥州两港一直都被黎东土匪占着,我得想个办法拿回来。”
“匡继山和雷崇两个土匪?不过是两个酒囊饭袋罢了。”穆旭东鄙夷一笑。
秦栩知道穆家的根基原本在黎东,但穆老侯爷兵败战死又被扣了一顶通敌的帽子,穆旭东被圈在了京都像养成了疯狗模样,黎东五郡彻底陷入乱局,所以现在的穆家在黎东还有几分威慑力?
想到这些,秦栩一脸不确定地盯着穆旭东问:“你这话的意思……”
“咳咳。”穆旭东被看得心有点慌,低头咳嗽了两下,方说:“我的确是不能出面。但这两个土匪……我会想办法解决。你找好坐镇两港的人,跟我说一声就行。”
“多谢。”秦栩由衷地道谢。
“不客气。你给我的那卷东西,对我查清一些事情帮主帮助很大。作为回报,这是你应得的。”
“嗯。”秦栩笑了笑。互相利用,两不相欠。她心里平衡了。
“咦?这大冷的天儿,王爷怎么不在屋里等?”外面传来云雎的声音。
随后是元祚温润的声音:“屋里太闷了,想在这里晒晒太阳。”
弄墨端着一碗汤药过来,见云雎和元祚在廊下说话,也纳闷地问:“咦?你们怎么都在外面?”
穆旭东已经站起身来,拿了自己的大氅出门去。
云雎被忽然出来的穆旭东吓了一跳,忙问:“哟,穆小侯爷来了?这是……要走?”
“我还有事,先走了。”穆旭东对元祚说完,不等他回话便大步流星地离去。
“我们姑娘的药再不喝就凉了。”弄墨说着,率先进屋。
云雎推着元祚进屋,低声问:“王爷,穆侯没事吧?”
“没什么事。他跟秦姑娘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个人回回见到都会吵两句。”元祚想了想穆旭东那奇怪的态度和表情,勉强笑道,“旭东也是小孩子心性。不过大是大非上,他不会出错的。”
“王爷说的是。”云雎推着元祚进屋,刚好看见秦栩把汤药喝完,于是又问:“秦姑娘,身体无碍了吧?”
“昨儿就没事了。但你说要我喝七天的汤药,我这不得乖乖的喝嘛。”秦栩把空碗递给画眉,拿了帕子擦拭唇角。
“我们行医的,最喜欢听话的病人。”云雎笑道。
“还没问王爷,这针灸可否有什么效果?”
元祚捏了捏自己的膝盖,沉声说:“这两天,腿疼的更厉害些。”
“疼,就是有效果。这说明知觉又再恢复了。”云雎很高兴,他打开药箱拿出针包,又说:“今天,我们可以针灸加艾灸。效果应该能更好一些。”
这次针灸,云雎主治,秦栩在一旁看着。十几根银针刺入元祚的膝头的穴位之后,云雎又点了艾柱,在针灸处缓缓地移动着。
秦栩安静地看着,大家都不说话。屋子里飘散着淡淡的艾草香,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透过袅绕的烟雾,让屋里的画面有些缥缈,如同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