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能跟耗子来我这里,敢站出来说公道话,就是个做将军的好苗子。”穆旭东捏了捏小申淮的肩膀,又问:“你真的听见有人说要给粥棚的粥下毒了?”
“嗯!听到了!那人非常恨秦姑娘,说……要把粥棚搅和了。还说花钱找几个小乞丐装病……那公子立刻骂人,说益云堂有的是郎中,一搭脉就知道是真是假。那人又说可以弄真毒药,直接把人弄死直接赖到益云堂……”
“你保证这些话都是你听来的,而不是你编造的?”
“我又不傻!为何要编造这样的话?我每天都在益云堂门口领粥吃,那人害得我两天没饭吃了!我妹妹饿得嗷嗷哭,我恨死他们了!还有,他们分明说要捉几个小叫花子喂毒……他们就没把我们这些穷苦人当人看!”
穆旭东暗暗地咬紧了后槽牙,沉声问:“那人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他穿一身绸缎袍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我问过,但跟我一起等粥吃的狗蛋儿不知道他是谁。”
“如果你现在看见他,能认出来吗?”
“能。”小申淮红着眼睛笃定地点头
穆旭东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语气,说:“好。你帮我这个忙,以后你和你妹妹的吃喝拉撒、婚嫁生子等一辈子的事,我都管了。”
小申淮脖子一梗,抹了一把眼泪说:“我就是不想让那么多人白死!叫花子怎么了?就能随随便便毒死吗?!”
“说的没错!任何人都不能随随便便夺取他人的性命。”穆旭东揉了揉小孩子的脑袋,吩咐旁边的耗子,“带申淮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来找我。”
耗子答应着拉了小孩去了自己屋里,穆旭东也趁着这个功夫回房换了一身华丽的衣裳,然后带着小孩出门。
穆小侯爷百里追凶,奔波了几日,一回来就带着随从进了翠微楼。
因为京中发生了重大命案,翠微楼里比往日更加热闹,来吃酒的宾客们十个有九个都在议论这事儿。穆旭东一进门就听见一个很讨厌的声音。
“……就说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当初她讹钱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遭呢!”
左钊鄞已经喝了不少,此时正是半醉不醉最兴奋的时候,他靠在椅背上,一手勾着一个年轻俊俏的小哥儿,一手把着酒杯,高谈阔论。
“哈哈哈,左公子说的没错!来来来,我敬你一杯。”旁边一个纨绔一脸谄媚,朝着左钊鄞躬了躬身。
“敬我干什么?我们一起敬孙小侯爷。”左钊鄞举着酒杯朝对面的孙经武笑道,“怎么样?心里那口恶气顺了些没?”
孙经武举杯跟左钊鄞碰了一下,叹道:“哎!就是可惜了那四十七条人命啊!”
“嗐!不过是些饿不死的贱命罢了。喝酒喝酒!”
“就是,孙小侯爷什么时候修成了菩萨心肠呢?”
穆旭东背负着双手走到左钊鄞这一桌纨绔跟前,淡淡地说:“诸位好兴致啊。”
左钊鄞仗着几分酒意壮胆,皱眉问:“穆老三?你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见诸位聊得热火朝天,过来听个热闹罢了。”穆旭东随手把一个纨绔的领子拎起来丢到一边,施施然入座。
京都这些纨绔有一个算一个,都看见穆旭东打怵,左钊鄞一脸烦躁又不能直接赶人,旁边一个便抱着和事佬的心思,搭讪道:“穆小侯爷,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