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青把客人送走之后转身回来,阮暮风迎了上去。
“阮爷。”翟青拱手跟阮暮风打招呼,“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里面坐。”
阮暮风拱手还礼,笑道:“有件要紧的事要劳烦翟把头,不得不亲自跑一趟。”
二人先后进了船舱,翟青吩咐身边的小厮把之前的茶盏端出去,又重新上茶,方问:“阮爷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阮暮风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翟青。
翟青狐疑地看了阮暮风一眼,接过信封拆开后从里面取出一张雪白的信笺,信笺上一个字也没有,只有方寸大小的一个朱红印记——凤尾燕蝶。
翟青马上站起身来朝着阮暮风躬身行礼,沉声问:“是主子有什么吩咐吗?”
阮暮风也站起身来,原话转告:“小主子说,眼看就是新年了,船上进进出出的人和货物都要紧得很,务必要查仔细,不许出纰漏。若有风吹草动,让他们还是去益云堂送信。”
“是。”翟青忙躬身答应。他听阮暮风称呼秦栩为小主子,便知道这是秦隽清夫妇的人,而秦隽清乃文臣清流,秦家在京城没有什么根基,那么这人十有八九是夫人的心腹。
正事说完,阮暮风微笑道:“翟把头,今儿真是凑巧,刚看见了一个熟人。不知道可否多一句嘴?”
翟青想明白阮暮风的身份,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多嘴,于是忙说:“阮爷有话请直说。”
“实不相瞒,刚才我来的时候你正在会客所以在船头站了一会儿,你送客下船的时候我刚好看见那人……不知翟把头跟那人可熟悉?”
“他姓王,是从乐渊过来的皮草贩子。原本定了两日前乘船去崇州港,不知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今日是来跟我说要推迟到年后再走。阮爷认识他?”
阮暮风不答反问:“他没说年后什么时候走?”
翟青已经从阮暮风的言语中感觉到这姓王的身份不一般,便照实回道:“具体离京的日子还没定。不过他给了双倍的船费,他一行七个人,双倍的船费可不低,我估算他这趟生意赚的钱也仅够船费,所以觉得蹊跷。”
“这人不姓王,他原本姓李,叫李遂,是武安侯夫人的奶兄。三年前黎东兵败,武安侯孙茂润生死不明,武安侯夫人便以家遭不幸,养不了闲人为由,放还了他的身契,让他离开了武安侯府的。从那以后,这人就离开了元都城,三年了,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翟青特别意外,他让人传信给秦栩,正是这个姓王的皮草贩子说年后要带几样贵重的商货离京,便一再打听年前年后走船的安排,各项事宜都打听的特别仔细,且给了双倍的船费。
商人重利,像姓王的皮草贩子这种不计成本尽干赔钱买卖的事情真是不多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翟青正是遵循宋窈窕的叮嘱,原本是给益云堂送信的,但益云堂最近摊上事儿,元气大损,云雎先生一直没露面,翟青又不敢耽误,才打发心腹去碧桐轩等秦栩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