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窕忙说:“主子别着急,咱们自家的仓库里还有上好的柴胡。原本是要往各处送的,因为近来土匪猖獗便押后了送货的日子。”
秦栩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我倒是忘了自家的生意。如此,你且先把这个方子的药给我配齐了,送七日的量来。匪患的事情,这两天便有主意。”
宋窈窕忙起身:“那属下先去配药。”
徐灏忙说:“我跟你一起去!省的你来回跑了。”
秦栩看着匆匆离去的二人,叹道:“先生,黎东的匪患的事情,你有什么办法吗?”
燕宾笑道:“姑娘,这件事情不用着急,只需等些时日便不用愁了。”
秦栩:“我知道先生的意思,既然商队的护卫能够舍弃薪俸去应征守备军,那么土匪里那些尚有良心的人定然也会去应征。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想来守备军征用的条件也不会太苛刻。”
“但先生可曾想过,那些人落草为寇,打着劫富济贫的幌子,有几个人还真干净呢?想来十有七八的人手上都沾了血。他们做过亏心事,如何不担心朝廷会秋后算账?”
燕宾:“姑娘这话自然有道理。但我的意思是,要等这个分水岭出现。等那些可以被守备军吸纳的人回归正途,之后再开始剿匪,会事半功倍。”
秦栩笑了:“先生这话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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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穆旭东太粘人,秦栩几次想去码头看看,都没能出的去门。在这院子里一待就是七日光景。
七日的精心调养,穆旭东已经可以在院子里走动。
只是稍微活动多一些,他就会咳嗽不止。这是伤到肺腑的缘故,只能靠时间养,急不得。
“该喝药了。”秦栩招呼靠在躺椅上晒太阳的穆旭东。
“再等等。”穆旭东依旧闭着眼睛,却伸手去够秦栩的手。
秦栩反手拍了他一下:“再等就凉了!”
“我都好了,不需要喝这苦药汁子了。”穆旭东被打了也不退缩,依旧伸手攥住了秦栩的手指。
“行吧,既然你好了,那我明儿就走了。你且歇着,我去收拾行李了。”秦栩甩开他的手,起身要离开。
“啊——好疼!”穆旭东立刻捂着胸口哀嚎。
最近这样的戏码屡屡上演,秦栩懒得搭理他,转身便走。
穆旭东忙伸手去抓人,没抓住,一时急了便开始咳嗽:“栩栩……咳咳咳……”
秦栩转身,生气地问:“你究竟要闹哪样?多大的人了?装什么小孩子?要不要我把你姐姐请过来一口一口的喂你呢?”
穆旭东忙摆手:“不,不要了……咳咳咳,我喝就……就是了……咳咳……”
秦栩等他平复了呼吸,方把药碗递给他。
穆旭东拿出慷慨就义的架势,一闭眼,咕咚咕咚把汤药灌下去,原本英俊凌厉的五官皱成了咸菜。
秦栩接了药碗,顺手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甘草金桔。
“唔……”穆旭东感受到一点甘辛带酸的味道,心中惊喜:“好吃,还要。”
“虽然这东西润肺止咳,但也不能吃太多。”秦栩说着,把装着四颗甘草金桔的小盘子递过去。
“你喂我。”穆旭东耍赖不接。
秦栩笑了笑,捏了一颗金桔放到自己嘴里。
“……”穆旭东垮了脸,哀怨地靠在躺椅上。
秦栩笑着把盘子放到穆旭东的手里,拿了空药丸转身出门,恰好徐灏急匆匆的进来。
“秦姑娘,小侯爷。”徐灏看见秦栩忙收住脚步行礼。
“什么事?”穆旭东问。
“严将军和林将军都来了,说有要事要跟您商议。”
秦栩见徐灏脸上又怒气,因问:“你怎么还生气了?谁惹你?”
徐灏小声嘟囔:“哼!要不是姓林的隔岸观火,咱们小侯爷也不会差点丢了性命。现在倒是跑过来商议军情了。”
“胡说什么呢?战场上情况千变万化,打胜仗才是第一要紧的。再让我听见你背后诋毁主将,就给我滚去将军冢守墓种地去!”
徐灏听了,立刻闭了嘴。
秦栩:“叫两位将军来这边说吧,你们指挥使大人尽量少挪动。”
说完秦栩拿着空药碗出去了。
虽然嘴上不说,但秦栩心里对徐灏的话起了疑心,便把燕墨羽悄悄地叫到一旁,小声问:“关于穆旭东受伤中毒这事儿,你听见什么了吗?”
燕墨羽顿时来了兴致:“说法可多了!姐姐想听什么样的?”
“什么好玩说什么。”秦栩悠闲地坐下来。
“他们说,当晚偷袭时,姓穆的只带着耗子和小乞丐,三人摸进敌营,换了敌军的衣服杀人放火,非常顺利,胡翰虏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慌乱之中被近卫护着逃走时,被耗子拦住……”
“据说,耗子的爹就是被胡翰虏杀的,耗子那晚一定要手刃仇人替父报仇,但是耗子不是胡翰虏的对手,吃了对方一刀……”
秦栩皱眉问:“徐灏被砍了一刀?我看他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呢?”
燕墨羽:“伤在左臂,军医处理过了,没有大碍。”
秦栩:“嗯。”
燕墨羽:“姓穆的及时给了胡翰虏一刀,救了耗子,姓穆的在杀敌军主将胡翰虏的时候,被濒死的胡翰虏拼尽最后的力气,捅了一刀。这一刀差点要了姓穆的老命……”
秦栩挑眉:“……老命?”
燕墨羽尴尬地笑了笑:“额,小命儿?”
秦栩:“……”现在已经安全到了沧郡,是不是该把这丫头打发回京都继续上学?毕竟往陆翁学堂交的束修也退不了。
“哎呀,这些都不重要。”燕墨羽摆了摆手,叹道:“上阵杀敌,被敌首所伤,这没什么,但我听说,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姓穆的带人偷袭敌营,严左安带五千兵马从正面夜袭,林越带人从落霞谷绕道阎罗谷去接应姓穆的,但是……”
燕墨羽忽然一拍桌子:“这个林越他没去阎罗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