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沈昔白那种精致利己主义的性格,他是不会将儿子留在上京的。
沈幼安也很无奈。
沈昔白自私归自私,还没有半点远见。
虽然她不清楚顾承澈做久了皇帝会不会生出多疑的性子,但即便将来他对沈家不似现在这般亲热,也不会对一个“质子”做什么。
更何况,沈家为她付出这么多,她身为沈家女,拼尽全力也会保护沈家小辈安全。
他不必担心安全问题,最多是受些骨肉分离之苦。
但同时,沈家不论是想继续延续祖辈的荣光,还是改换门庭,成为皇子伴读,都是最稳妥的一条路。
专供皇家以及宗室子弟读书的尚书房,不论是师资力量还是人脉资源都是顶尖的。
从这里走出去的学子,眼界和见识远超其他学府。
沈家是要低调,但不是什么都不做。
她总要为沈家为自己留条后路。
当天,黄氏便带着沈修远进宫向沈幼安请安。
其实早在前些日子沈幼安已经见过沈修远了,只是远远瞧了一眼,没有过多接触。
如今看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小家伙,她满意地点点头,对秋菊吩咐,“带二郎去七皇子院子,让叔侄两个先接触接触。”
沈修远虽然愿意留下,但也要看两个孩子能不能处得来。
若是磁场不合,也很麻烦。
好在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顾明琛对于这个比他还大一岁的小侄子并没什么抵触情绪。
或者说,他对任何人都没有抵触情绪。
同时,也不关心。
顾明琛从小喜欢独处,喜欢鼓捣益智玩具,动手能力强,前一段时间还将顾承澈送给沈幼安的八音琴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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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担心他会被顾承澈责罚时,他又将八音琴重新装好了。
对他来说,伴读是谁不重要,只要不打扰他就行。
沈幼安放了心,黄氏也松了口气。
姑嫂二人说了会话,宫人便送黄氏出宫了。
沈修远挥手和祖母告别,看着祖母越走越远的身影与那道高得让人看不到外面世界的宫墙,他忍不住扁了扁小嘴,但最终还是没让眼泪流下来。
顾明琛淡淡扫了他一眼,难得说了句话,“想哭就哭,何必忍着,我不会笑你。”
沈修远原本觉得自己还能忍住,听了他这句话,眼泪瞬间决堤。
顾明琛没有多留,让身后跟着的小太监给了他一方帕子,然后便抬脚离开了。
他最近迷上了下棋,时刻都想着对弈,实在没工夫安慰人。
而且他也不会安慰人。
“二公子别哭了,六爷下个月就进京了,您若是想家,就去找六爷。”小厮安慰道。
他口中的六爷便是沈叙白。
沈叙白在去年的秋闱中中了举,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年三月,他要进京赶考,参加春闱。
由于时间紧,沈幼安本打算将沈叙白留在上京,安心备考。
但沈叙白用一个“孝”字婉拒了。
若是错过春闱,他再等三年便是,若是错过祖父下葬,便是一辈子的遗憾。
他想回瀛州送祖父最后一程。
沈修远重重点头,“好了好了,这就哭好了,你别催我呜呜……还有,不许告诉别人我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