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许是无心,但听者却入了心。
秦若时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结婚的时候,她的另一半能够对她说‘小时,我们回家了’。
可——
眼前这人是个太监,他们两人成婚也不过是形势所迫,这没有一点感情基础的婚姻,就是一滩散沙。他对自己说这种话,就好比再说他只走心不走肾……
宛若一盆凉水将她从头泼到了脚底板,炽热中带着透凉的。
这些念头在她脑海中也不过一闪而过,在他将手伸在自己面前时,她便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宗政朝暮携着她出去时,院子里只有秦若尘在,他的身侧站着小六子,另外一边是两位嬷嬷,冬月她们仨跟在她们后面。
“姐夫,我姐吃了很多苦,希望你对我姐好一点。”
“恩。”
若非秦若尘唤了他一声‘姐夫’,他可能都不会看他一眼。
一旁的天竹忙递了大红包过去,院子里其它的嬷嬷丫鬟奴才们也有份,不过是小红包,但宗政朝暮出手阔绰,足够她们一个月的月银还要多了。
铁骑兵浩浩荡荡跟在他们后面,秦若时被宗政朝暮扶着一路来到前厅。
秦思媛刚好也一起到了,吕孔辉瞧着宗政朝暮身后那‘强悍实力’,也吓得规规矩矩朝着宗政朝暮行礼。
宗政朝暮忙将他扶起,凤眼含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无须这般客气。”
“对,是一家人了。”吕孔辉面上笑着这么说,心想:你一个狗太监,谁愿意和你成为一家人?
秦思媛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可她也听丫鬟说了,宗政朝暮来迎亲带的可是铁骑兵,十八台大轿,若是她也有这阵仗就好了。
两对新人给坐在主位上的秦宽和柳如烟依次敬了茶。
秦宽喝过茶之后,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刚丧了儿子,又嫁了俩女儿出去,虽说都是大官,可背地里不知道别人怎么说他呢,他还能笑得出来?不哭就不错了。
倒是柳如烟,将她们送出去的时候,一直掩面在那哭,不知道哭的是死的儿子,还是出嫁的女儿。
秦思媛走到秦若时跟上时,故意绊了她一下,秦若时踩住她嫁衣里面的碎布,压低声音,轻快道:“你这里穿的不会是碎布吧?你娘穷成这样不早说?姐姐我给你准备嫁衣。”
“你——”
“我劝你这会最好给我赔礼道歉,不然这衣服被我扯破,出丑的可是你和秦家。”
秦思媛紧咬牙关,吕孔辉见她不走,有些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没事,我和姐姐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见了,叙了会旧。”
倒是宗政朝暮接了话茬,“都在京城,想见你大姐还不简单?千岁府随时欢迎你。”
吕孔辉在听到这话时,拉住了她的手,这贱女人若是敢去太监府,有辱国公府的声誉,他就弄死她!
秦思媛眼瞅着秦若时不松脚,最后不情不愿道:“对不起。”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大点声。”
“姐姐,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还望姐姐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
秦思媛话还没说完,她便松了脚,“你我姐妹一场,你不懂事,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得惯着,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