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让王山海按住吴念,他刚想上手,周礼不知何时进来了,推开他站在了吴念的身侧,王山海还是有些心虚的,没敢与吴念对视,往后退了两步。
医生没给他们太多时间,微微抬起吴念的胳膊,疼痛拉回她的注意力,她的另一只手不安得抓住了桌子角…
“抵住她,别让她乱动。”
周礼握住她的手,又按住她的肩膀,说“来。”
吴念感受到他的力,开始心慌,肩上的手在轻抚她的脖子,她已经顾不上男女有别,握着周礼的手紧了紧,甚至屏住了呼吸。
即便咬紧了牙关,复位的一瞬间,她还是哼出了声,比打针疼太多了…
医生眼皮都没抬,说“好了,去找护士做个固定,三四天后摘了就行。”
吴念抓着周礼的手站了起来,转过身看了王山海一眼,这次王山海识相得扶住了吴念,周礼安静得跟在身后。
从医院出来,吴念和周礼坐在后排,王山海开着车也不说话,他在想回家之后怎么交代,好在拉了周礼,能稍微转移一下火力。
周礼则一直看着吴念吊起的胳膊,心里莫名一股火气,受伤像是家常便饭,明明好端端的一个人,却没半分在意,疼就受着,累就扛着,苦就熬着,什么都无所谓,眼里全是麻木和顺从,就连旁人伸出的手,对她来讲都是一种负担,她在无声的警告着自己周围的一切,离她远一点,别打扰她消亡!
吴念明显察觉到他情绪的异常,干涩的嘴唇舔了一下接一下,车里坐着三个人,却硬生生沉默了一路,谁也没讲一句话。
李之雅正在家里整理秋装,看到进门的吴念被吓了一跳。
“这…怎么回事?”
王山海没敢接话,说要去厕所就钻进了卫生间。
周礼坐在沙发上说“刚从医院回来,她上课的时候胳膊脱臼了。”
“我就说没必要学,非不听,这下好了,满意了吧。”明明在埋怨王山海,眼神却在指责周礼。
吴念也乖乖坐在沙发上,浅笑着说“没事,也不疼,休息几天就好了。”
“反正她都习惯了。”周礼火上浇油。
李之雅皱了皱眉,看着吴念的胳膊不敢碰,显然也有了脾气。
“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折腾个没完。”
一句话点了三个人,她不解气,走到卫生间门口喊“王山海,你掉马桶里了,外面的厕所收费?你都攒回家!”
卫生间传来一阵冲水声,他打开门,没敢抬眼,低着头坐在了周礼旁边,顺带踩了周礼一脚。
李之雅看着沙发上的三个人,本能的双手叉腰,明明一肚子气,却无言。
吴念做为最直接的当事人,顶着压力宽慰李之雅“妈,我没事,医生说了,两三天就能活动了,这是意外。”
王山海也赶紧解释“就是,胳膊脱臼是常事,有的学生自己都能复位。”
拳馆里受伤是常事,有些教练都快成跌打损伤的专科医生了。
李之雅不听这些说辞,依旧不同意吴念继续上课。
周礼突然笑了笑说“就吴念这样的软柿子,不学点什么,以后遇到事了,你指望谁去帮她!”
话不太好听,但李之雅却没再说话。
女人心软,她不得不承认。
十句好话不如一句实话,周礼和王山海的考虑是对的,吴念终究是个女孩子,学防身技能利大于弊,她无法反驳。
王山海偷偷松了一口气,这一关,过了。
周礼顺理成章的留下吃晚饭,吴念坐在李之雅旁边,全程被喂饭,几次拒绝也没什么用,李之雅虽然妥协了,但还没完全消气,边喂饭边唠叨,一顿饭下来,一桌四口人,谁都没吃好。
吃完饭,周礼去厨房帮忙,刚想伸手被李之雅拦住了“别沾水了,我顺手就收拾了。”
“李姨,你真把我当外人。”
她没抬头,也没应声,道理她都懂,但松口让吴念去吃苦,总归是不容易的。
周礼还是拿起了水池里的碗,边洗边问“和王哥吵架,你会害怕吗?哪怕只有一瞬间…”
“为什么怕?!”她脱口而出。
“吴念也许会怕,但当她习惯了正面冲突,并学习一些最基本的防身技能,她就一定不会怕。”他理解并支持吴念去学防身术,那些看似花架子的动作,却会成为一个女孩子的底气。
就这一句话,李之雅就完全接受了,她明白周礼的意思,男女之间的气场是不一样的,女人不该在争吵中因为力量悬殊而感到恐惧,平等的争吵也是一种尊重,而他们只是希望吴念能自己握住这份尊重。
她看着收拾碗筷的周礼莫名心慌,他一点都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比王山海的心思更细腻,比她自己更理智,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