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沉,余晖渐隐。
白天那座看起来金碧辉煌的圣堂,此时也在夕阳的微光下披上了阴影的帷幔。
一名身穿黑色神职人员长袍,颈戴太阳圣徽的黑发青年径直走入了这神圣的建筑内,他穿过中殿,避开在祈祷的信众,绕过圣坛,走上用大理石修筑的楼梯,来到二楼的尽头,敲响了那扇有着金边装饰的白色对开门。
开门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修女,男人进入房内后她便自行退下。
这是间朴素而宽敞的房间,皆由大理石所制,没有任何家具摆设,天花板很高,地板上虽没有地毯,但非常干净光亮,四周的墙壁上雕刻了一幅幅精美的浮雕,那是教会的‘创世神话’,顶上也用颜料画了相同题材的壁画。
房内的光照来源于两处,一处位于正顶上,环绕着那幅油画的四面墙上的窗户。另一处位于正前方的墙壁上,但那并不是一扇普通的窗户,而是在墙上凿出一个圆形的孔洞,接着以这个洞口为中心,向周围切割出一道道条形的缺口,然后在装上玻璃,待到每日破晓之时,日光便会从远方的地平线上透过这面墙上的空隙照射进来,就如同一个被嵌在墙上的太阳,庄严而神圣。
但此时已至薄暮,真正的太阳早已向西落下,这个‘墙中的太阳’自然也不会放出真正的光彩,只有余余天光从那照射进来。
“主教大人。”青年向前方的一个身影行礼道。
“怎么样了?”
沉稳的声音传来,说话的那人正静静的站在那‘太阳’的面前看向外面的某个地方。
“已经向治安局的人通报过了,他们的副局长说了愿意协助我们。另外,‘旅途教堂’那边也确认过了,这件事和那个‘魔物’并没关系。”
“嗯,辛苦你了。”被称为主教的男人缓缓转过身向青年致以慰问。
虽然屋内光照不佳,但借助些许微光依然能辨别出男人的样貌。
棕灰头发,浅绿眼眸,鼻梁挺拔,看起来约有四十多岁,发际线略高,眼眶较深且有着明显的皱纹,脸上留着些许胡渣,目光深邃而平静,给人一种理性而稳重的感觉。
脖子上也戴着一枚金色圣徽,而身穿的白色长袍上更有着以金线描绘出的太阳的图案,这是象征其身份的最好证明。
“这是我应该做的。”青年恭敬道。
“干嘛这么拘谨?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你大可放开一点。”主教温和道。
青年听完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后,像是如释放负重般呼出一口气,退到一侧,双手交叉胸前,靠墙而立。
“我的‘处罚’期应该快到了吧?真是受够这种枯燥又无所事事的生活了。”青年的语气不再有刚才那般礼貌,而是透露出了明显的烦躁。
“你若一直改不掉这毛躁的性子,哪怕期限到了也很难回到原来的岗位。”
“我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居然把我调到这种天涯海角一样的地方来,还是整整三年,哪怕是在葛雷德斯特里面也好啊!这都到境外了,和流放有什么区别......”
“这话说的...我们可无权流放任何人。葛雷德斯特里自有负责的人在,而林茵镇这里的教会才成立没多久,刚好缺人手,所以才将你调遣来这帮忙,顺便当做是对你的惩罚,这已经是轻的了。”主教不急不慢的和青年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