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吴清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换上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态,轻声唤道:“小王爷?”
萧泽仿佛被吴清那缕轻柔的呼唤轻轻拨开了心头的迷雾,眼睑微动,神思归位,目光淡淡掠过吴清,只吐二字:“走吧。”
言罢,他身形轻盈一转,步伐率先迈向了楼梯处。
吴清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未多加思索,怀抱着那坛葡萄酒,紧跟在萧泽身后,步伐坚定。
回想起那一刻,萧泽留给陆洛童的最后一瞥,定格在了他与陆沐仙相视而笑的温馨画面,也悄然合上了过往。
此刻,目光再次掠过不远处,向天骄正与向府众人倾诉着骨肉亲情,那份温情在萧泽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终是难掩心中轻叹,一抹无奈之色悄然爬上了嘴角,化作一声悠长而细腻的叹息。
闻及那声悠长而略带忧郁的叹息,徐明轩方觉背后有人的气息,身形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旋即转身,目光中闪烁着意外之色:“咦,小王爷?您何时到此?”
萧泽淡然回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刚来不久。”
徐明轩细细打量着萧泽,见他神色中既有几分迷离又含着一抹怔忡,不禁心生疑惑,右手不由自主地抬起,食指轻轻刮过脸颊,仿佛在试图拂去心头那份莫名的异样感,心中暗忖:今日的萧泽,似乎与往常有所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而萧泽的目光,此刻正静静地落在陆洛童身上。
陆洛童全然未觉这份来自背后的注视,他的心神,全然被向氏一家所吸引,目光温柔而专注。
萧泽的目光缓缓落在陆洛童的侧颜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陆洛童,对于这桩案子,你心中仍未有定夺吗?私下交易尸体,加之蓄意毁坏,依照律法,即便是情节严重者,也不过是三年监禁的上限。”
言罢,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滑向前方向氏一家的方向,然而,眼角余光始终暗暗捕捉着陆洛童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终于,陆洛童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其实,我心中早已有了决断。按照律令,一年牢狱之灾,是逃不过的。”
萧泽与徐明轩闻言,皆是一愣,不由自主地转身望向陆洛童,面上的讶异之色难以掩饰。
对于陆洛童的这一决断,他们心中既感意料之中,又觉出乎意料。一年的刑罚,不偏不倚,既无过分宽宥,亦无严酷加罚,恰如其分地体现了陆洛童一贯遵循律法、不徇私情的行事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