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的萍花与细草依旧保持着那份鲜嫩的翠绿,仿佛不知秋意已至。湖面上,几位姑娘或三两成群,或独自悠然,乘着小舟,轻轻划桨,向那湖心的莲蓬探去。
欢声笑语在空中回荡,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快些!再往前一点点!那莲蓬就触手可及了!”
“你呀,小心些!可别为了摘个莲蓬,反倒成了落汤鸡!”
萧泽与陆洛童并肩立于桥上,而他右掌间轻轻拈着几片梧桐落叶,陆洛童则以一柄折扇轻摇,目光温柔地投向湖面,那群女子正嬉笑玩闹,涟漪轻漾,映照着他脸上淡淡的宁静与平和。
萧泽嘴角微抿,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掠过眉梢,他再次将视线投向那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提议:“或许,我们该换个地方走走?你还是不高兴。”
陆洛童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缓缓转头,与萧泽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她轻轻一笑,声音柔和而坚定:“萧泽,你为何这么说?我没有不高兴。”
萧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终是转过头来,不再掩饰眼中的关切,以一种不羁而又不失温柔的姿态,扬了扬手中的落叶,手中轻轻一松,任它随风飘落:“平日里,你心情欢畅时,嘴角总不自觉地上扬。而今,我们已在此伫立多时,湖面上的那群姑娘小姐们,已经摘了不少莲蓬,而你的脸上,却如静谧的湖面,没有泛起丝毫波澜,就连那标志性的微笑也没有了,还说没生气?”
闻此,陆洛童心中某处仿佛被春风拂过,紧绷的情绪悄然松弛,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了一抹他特有的、平和而温润的微笑。
这变化,如同晨曦初照,温暖而微妙,恰好落入转身回望的萧泽眼中,令他的面容也随之绽放出释然与愉悦的光芒。
陆洛童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柔和却清晰:“我并未生气,只是心中有些难过罢了。”
“难过?”萧泽闻言,嘴角的笑意微微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与关切,还带着认真,“是为了......向小姐?”
“正是。”陆洛童轻轻颔首,语态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坦诚。
萧泽闻此,胸膛微微起伏,似在压抑着内心的波澜,他深吸一口气,语调平和而深沉:“你与她,自幼相伴,情谊深厚,她此番遭遇不测,你心中五味杂陈,难以平静也是正常的。”
陆洛童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释然,仿佛是对过往云烟的一种温柔告别:“诚然,这些年里,我们虽很少见面,但每一次我都能看见她那股不输男儿的英姿飒爽。而今,她竟沦为阶下之囚,此情此景,又怎能不令人心生感慨,感同身受呢?”
萧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外,夹杂着不解:“即便如此,你为何还要……将她囚禁一年之久?”
陆洛童轻叹一口气,声音有一丝哀伤,说道:“她做错了事,应该受到她应有的惩罚,这一点,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萧泽语气中也染上了一丝悲哀之意,他看着陆洛童,缓缓说道:“你若是向陛下求情,陛下定会网开一面,她会得到陛下的特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