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周横山听到底下人的汇报,脸庞上肥硕的赘肉忍不住抖动起来,愈显丑陋,最后忍不住化为疯狂的笑声:“哈哈哈这是本将军今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怎么样了,人抓住了?”
“还未,那叶青并非易与之辈,伤了我们十数个兄弟,逃了。”一名偏将道。
“废物,那么多人,连一个叶青都抓不住,真特娘的废物。”
周横山冷哼一声:“传令下去,就说叶青袭杀雍王世子,杀我军士,意图谋反,杀无赦。”
“将军,这会不会有些过了?”偏将犹豫道。
“过什么过?”周横山俯身,看向那名偏将,道:“叶青擅杀雍王世子,不是死罪吗?杀我横山军,不是谋反吗?我们有理,我们怕什么?”
“另外,告诉兄弟们,凡能取叶青首级者,官升三级,赏银一万。”
“是,将军。”偏将点点头,退了下去。
“洪降龙,前几日你落了本将军面子,本将军今天要连本带利给讨回来。”
屋内,传出周横山疯狂的笑声:“哈哈哈”
“你说叶青杀了雍王世子,此消息是否属实?”
陈情院,刑罚堂内,雷小胆正在温柔细心地打理着自己的藏品。
但他的藏品,却不是什么古玩字画,而是一个个活人,一个个被施以酷刑的活人。
有人被蜡油蜡封,有人被做成人彘,有人被手脚互换,有人被嫁接诡怪肢体,有人被剥去人皮,有人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种种刑罚,不一而足,惨绝人寰。
但诡异的,这些人,都还活着,时不时响起怨毒的骂声和凄厉的惨叫声。
“确定,食为天内,所有人几乎都看到了,叶青与雍王世子起了冲突,叶青一怒之下杀了雍王世子。”楚人和略带一丝兴奋道。
雷小胆小心翼翼地拭去一件“藏品”上的灰尘,慢慢道:“这件事,与你有关系吗?”
楚人和先是一愣,继而背后沁出一层冷汗,否认道:“没有,此事与徒儿毫无关系。”
“师父是觉得,叶青杀雍王世子,不是一时激愤?”
“你若是叶青,你会因为小小冲突,一时激愤,而当众杀了雍王世子吗?”雷小胆反问道。
“不会。”楚人和道。
“你都不会,更何况是叶青?所以这背后一定有人。只是不是你,那又会是谁想置叶青于死地呢?”雷小胆起身,楚人和急忙上前接过对方手中的东西,静静站在一旁,不置一言。
过了一会儿,见雷小胆还没说话,楚人和小声道:“师父,我们该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雷小胆看向楚人和,面露微笑。
“叶青于众目睽睽之下杀了雍王世子,罪不容诛,我陈情院自当”楚人和急忙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词说了出来,只是刚说到一半,看到雷小胆的笑容,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看穿了,慢慢停了下来,底下了头:“全凭师父做主。”
“你的心思,为师自然明白,不就是想趁机除掉叶青吗?”雷小胆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我们不能太积极了,至少现在不行。”
“为何,师父?”楚人和不解。
“因为,如果我们太积极了,会被靖安司误以为此事是我们在捣鬼,得不偿失。”
“再者说,叶青于众目睽睽之下杀了雍王世子,以雍王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且横山军也插手了,叶青早已插翅难逃,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们,静观其变即可。”
“无欢,怎么会杀了雍王世子?”
靖安司内,洪降龙听到高宁安传回来的消息后,目瞪口呆。
“难道是”
忽然,洪降龙想到了那个缕缕想置叶青于死地的幕后黑手,这次叶青于众目睽睽之下杀了雍王世子,极有可能是那个幕后黑手搞的鬼。
想到这里,洪降龙急忙起身,向外走去。
“降龙,你要去哪儿?”可刚走出屋门,一个威严肃重的声音响了起来。
“司首,我现在有要事出去一趟。”洪降龙眼皮一跳,看向一名身穿皂青长袍,头戴高冠,打扮的一丝不苟,相貌严肃刻板之人。
此人正是天雍靖安司司首,荼玉垒。
荼玉垒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但实则年已近百,任天雍靖安司司首已有数十载之久,积威甚重,就算天不怕地不怕的洪降龙,也对司无风敬重有加。
只不过,由于荼玉垒年轻时曾求学岳麓书院,且数度于众多儒家书院求学、任教,故而养成了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性格,说的难听点儿就是一板一眼,不知变通,做任何事都讲究证据、规矩、律法,不喜不守规矩、张扬气盛之辈,譬如叶青之流。
此外,荼玉垒对靖安司的声名看得尤重,若靖安司之内有人作奸犯科、打着靖安司的旗号为非作歹,亦或危害靖安司的声名,定不轻饶。
因而,若是他将叶青之事告诉荼玉垒,免不了一番解释,甚至于荼玉垒会横加阻拦,到时候耽搁了时间,叶青恐有性命之忧。
周横山为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他上次折辱了周横山,周横山一定不会放过这机会,对叶青出手,甚至于痛下杀手。
除了周横山外,以雍王对楚清离的溺爱,若得知儿子身死,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杀了叶青,为自己儿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