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除了几个主要官员被陛下留下商议事情之外,其余人等自行离宫回衙办差。
大家便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了小声地议论着。
“陛下刚才在朝堂上连下了几道圣旨,可却唯独没有说往蜀地派兵支援小殿下镇压那些乱臣贼子们一事,也没有说让人将他们押送回京受审一事,唉,你们说这沈怀等人是不是都已经在蜀地就地正法了啊?”
有人就道,“这不是很明显摆着的事么?要知道啊,当初陛下可是给了小殿下不少的人马的,而且那些人中除了东宫原有的两千多守卫以外,其余的可都是出自于骠骑将军麾下的羽林精锐。
就那些人的战斗力水平,不说以一敌十,至少也是能以一敌五的,那沈怀等人豢养的部曲和府兵加起来统共也就两万人左右,遇到那些正规军还能有他们活命的机会?”
说到这里,那名官员就朝四周小心地望了一眼,然后就又继续地小声着说道,“嫡脉的这根独苗苗啊那可不是一个等着任人宰割的主,你们忘了,她以前还在京中的时候不管与谁过招哪次又都吃过亏的?
再者,你们可别忘了,她手里可是有陛下亲赐的一块特权玉佩的,把她惹毛了,连亲王都能斩杀的,就更别遑论那几个还妄图想要杀了他们姑侄俩的乱臣贼子了。
此等威胁着她们姑侄俩人生安全之人,她岂会让他们活着回到京里受审?那自然是要将他们就地正法了啊!”
有人就暗自吃惊道,“那沈怀等人怎么说也是朝廷要员,那小殿下就算是再受陛下的宠爱,她可也不能不经朝廷之审就直接地将人给斩杀了啊?这岂不是置我大魏朝的律法于不顾?”
有人就道,“程大人,您这可就不能认那个死理儿了,您没听到陛下刚才在殿上说小殿下原本是派人前去捉拿那沈怀归案受审的,可是那沈怀却拘捕抗命,甚至还直接地起了反心欲先杀了那些前去捉拿他们的官兵之后再杀往公主府斩杀两位公主殿下。
人家都反了朝廷欲来杀我了,我还等着让你来杀不成?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这个时候斩杀了你又有何过错?谁又能说她个不是?
朝廷要证据,那些人的犯罪证据不都在那里了么?就算你要人证,那整个蜀地的老百姓们可都是人证呢?人证物证具在,这个时候那些乱臣贼子活不活着便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有人就突然地评价着道,“这个小殿下不吭声不做响的一口气就斩杀了那么多的人,也是个狠角色啊!”
有人就感叹着道,“皇家之人,哪有什么真正的心慈手软之人啊?”
有人就附和着道,“是啊,在皇家,心慈柔软之人大抵都不会活得太过长久的,小殿下有她整个嫡脉那一支的例证在前,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就天真无邪?更何况这个小殿下还是整个嫡系一脉那支现今唯一存世的可延续血脉。
不管是陛下还是长公主,亦或是她自己,都不会让人给轻易地就算计了性命去,这小殿下也是一个极为聪慧和机警之人,陛下身上的谋略决断,还有杀伐果决难道她就不能学到个一二?”
众人都就点头,“嗯,说得有道理!”
有人突然就岔开了话题道,“之前听人说这蜀国公主毁了容,恐后面将不会再怎么受到陛下的宠爱了,但是就今日早朝上这种情况来看,未必!你们看,那蜀国公主的人从沈怀等人的府邸里搜查出来了那么多的产业粮钱。
不说别的,就那两座偷采的私盐矿,这些年来,累计下来的钱财就应该不少了,陛下还让人将那些搜查出来的所有钱财物资的都分一半给那小殿下作为奖赏,由此可见,陛下还是很看中这个小殿下的!”
“毁容了又如何?难道说毁容了就不是他的子孙后代了?”一个官员就道,“或者说何大人家有一个身带残疾的孩子,何大人就不想要他了?”
那何大人就道,“这怎么可能呢?”
“唉,就是嘛!只要他的身体里还流淌着自己的血脉,身体上带点残疾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那还是嫡脉的唯一一棵独苗苗,再说了,她那容貌又不是天生就是那样的,而是因为后天的原因才变成那样的,所以有什么好计较的?”
“嗯,王大人所言甚是!唉,陛下今日所下的最后那一道旨意,并且还让人录入我大魏朝的律令之中,看来陛下这是在防范杜绝一个官员手中权力过大,且又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太久从而就形成拉帮结派,搞小团体动作,进而威胁到江山社稷和朝廷的安稳啊!”
有人就道,“陛下的这道诏令下得好,一个手上握有实权的刺史、郡守到一个地方去任职也只有三四年的时间,这三四年间搞政绩都还来不及,哪还有时间跟精力去拉人脉培植自己的党羽势力啊?就算是培植了,到时候这人一走,还不是得人走茶凉?谁又会真心地去替他卖命啊?搞不好还得把自己给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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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要说这天下的君王就还是得数咱们陛下才是明君圣主呢?!你们看那西齐国的皇帝就是一个昏庸无能之辈,被一个女人和几个奸臣佞臣玩弄于鼓掌之中,搞的天下是乌烟瘴气又民不聊生的。
现在呢还是个奶娃娃坐在那个龙椅上,一切呢都由了朝中的那几个大臣们说了算,几个大臣们呢又都关系不睦,到现在还是一片乱。
再看那西晋国的国主,空有雄心跟野心,但又没有那个能耐与实力,整一个阴险奸诈的小人,整天就只知道琢磨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像个搅屎棍一样到处掺和一脚刷存在感,而自己的国家呢仍旧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再看那南楚国的皇帝,整就是一个被皇位所耽搁了的雅人,整天不是诗词歌赋就是曲艺杂耍,要不是他手底下还有一帮为他忠心耿耿卖命的肱骨良臣,还有他那些个不成气候,对皇位压根就不甚感兴趣的奇葩兄弟们,他恐怕早就被人给从龙椅上拉扯下来了。
再看那东陵国的国君,就更是荒唐了,平时残暴肆虐也就不说了,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说为了保持皇室血脉的纯正娶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为后,自己的亲姐妹为妃,他们的臣民居然还奇葩地答应了,在这个世上,哪还有他们那般不知礼义廉耻的?整整就是一群野人,不,连野人都还不如,纯粹就是一群畜生!”
有人就道,“所以啊,整个天下为共主者舍我皇其谁?!”
众人就一致点头,“嗯,没错!”
“哎哟,你今天怎么还主动地进宫来看望母亲了?”看到这个多日不见的儿子,高美人原本靠在软塌上休憩的身子瞬间就坐直了,但是当看到他的脸色之后,遂就又问道,“哎哟,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萧尧一屁股坐到了她的面前,端起桌上的一杯凉茶就一饮而尽,“别说了,萧黎那个小王八犊子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就一口气在蜀地斩杀了一万多将近两万人!”
“什么?她竟然杀了那么多的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她不是才到封地上不久的么?”高美人和其仆妇闵氏都就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