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常海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些医馆最容易扯进这些是非官司里,之前他们接诊了一个要生产的妇人,孩子平安生下来了,结果没多久那妇人就死了。”
“那妇人的娘家人便闹上了回春堂,说是他们没给孩子接生好,月子里的药也没开好。”
费扬古随口问,“然后呢?”
“回春堂自然是不认的,他们保证自己没出错,后来回春堂的大夫上门去检查,说那妇人是胸痹之症而死。”
费扬古听到这里,一下子呛了一口酒,剧烈咳嗽起来。
常海连忙拍了两下他的背。
费扬古老了,被呛咳的满脸通红。
缓过来以后,费扬古迫不及待地问:“然后呢?那胸痹之症是如何得的?”
“那家人也有如此疑问,娘家人和婆家人都说那妇人平日里也没什么症状,而且坐月子的时候,他们山珍海味的伺候着,断不可能无端得病。”
常海看着费扬古,慢慢的说了下去。
“那回春堂的大夫就说,坐月子的妇人不可不补,却又不能大补,吃的山珍海味越多,越容易胸痹而亡。”
山珍海味?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吃食本来不是什么新鲜事。
只是在听到常海这么说的时候,费扬古似乎有什么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不等费扬古抓住,便已经跑走了。
常海也不再多言。
他记得宜修和自己说过,种子要一点点施肥浇水,否则便是拔苗助长,适得其反了。
他举起酒杯,说起静华如今在富察府中过得不错,这都是宜修从中相助的功劳。
感谢费扬古教养出了这么个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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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客气了。”费扬古连忙举起酒杯,和常海碰了碰,止住了他的话头。
这些年,他对宜修的关心实在有限,若说教养出个好女儿,他心中有愧。
送走常海后,费扬古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左想右想,都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知道自己心情不太好。
既然想不出来原因,他想干脆去宜修出嫁前的闺房中坐坐。
自打出嫁后,宜修向来是没有大事不回门的。
费扬古推开房门,便迎面闻到了些许尘土味,屋子里的摆设也明显灰蒙蒙的。
显然,这是屋子长久没人打扫的缘故。
费扬古也去过柔则的屋子中。
他不得不承认,同样是嫁人了,但柔则的屋子每回进去都摆着新鲜的花草,多罗格格显然是时常让人照看的。
哎。
费扬古叹息了一声,只这一件小事,或许已经可以管中窥豹,柔则与宜修这些年生活的差距。
这些年宜修与柔泽的差距他并不是完全看不到。
只是宜修可以忍耐,多罗格格又到底是姓爱新觉罗的。
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会欺骗自己说,二人的差距,不过都是因为宜修太调皮罢了。
可如今,就连宜修那久不见面的舅父,都看出来了宜修聪慧大方,他还怎么装瞎?
调皮?
费扬古突然想到了,上一次他斥责宜修调皮,便是因为柔则说容琳的离世,似乎另有蹊跷。
费扬古紧紧捏住了床角,一点点缓解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半晌后,他才慢慢从床边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