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静静的看着,放在上辈子,自己早已经被激怒了,然后又怂下来,委屈的只会哭,杨华木然,看看朱家章又看看周玉,他身在其中,真的不知道要说哪边,即使知道周玉受委屈,也选择性的默认是周玉的错来平定一场又一场的争吵。
周玉冷冷开口:“杨华,你怎么说?”
杨华叹口气,低着头不说话,周玉心里了然,这又是把错归结给自己了,周玉心头苦笑一声,好吧,继子不听话就不管了,假公公不领情也可以不管了,丈夫不争气可以换掉了。
“既然大家都在,有些话本来今天年三十,是不应该说的,但是气氛到了这里,不说大家心里都不舒服。”周玉平静道。
“杨华,我是你三媒六娉娶回来的,我是你媳妇,是和你一起来建设这个家的,夫妻是你心疼我的辛苦,我懂得你的劳累的,如果你觉得或者是你们觉得,我是你们用钱买回来的保姆,那你们算盘怕是打错了。”周玉定定的看着杨华,杨华低头默不作声。
周玉继续道:“我不是没脾气的,看在家和万事兴的份上,我一直忍着。”说着看向朱家章:“我叫你一声爹,就想着把你当我父亲一样敬重,你口口声声说我好吃懒做,你说说,那些山涧地头的活,我有叫过你爷孙做吗?忙收忙种,你爷孙搭过一把手吗?”
朱家章嘴巴微动,想说什么又说不上来,只是不停的摸着山羊胡子,周玉继续说:“我可是听说,你女儿在世的时候,山涧地头的庄稼都是杨华在做,你女儿一天换三套衣服,追着日头躲阴凉呢,到饭点就叫你生火做饭,她提着提篮往外买吃的去呢?”
“你跟她比,你比的了吗?”朱家章气呼呼的瞪大眼睛。
周玉笑道:“自然是比不了的,要是比得了,我就是你女儿了,你也不会把刚生完孩子的女儿寒冬腊月的丢在四面透风的房子里不管不问。也是我母子命大,没如你的意。”
朱家章扭过身子,背对着周玉,以示自己的不满意。杨华见周玉说的多了,甚至有些过了,劝阻道:“你少说两句,大过年的。”
周玉冷眼看着他:“我嫁过来的时候,你十个指头指甲盖都翻过来,能装一滴水进去,这些年,我把担在你肩上的担子接到我身上,你是怎么对我的?”
“停了啊。”杨华有些心虚,周玉道:“怎么着,说到你们的痛处,就要堵我的嘴?”
“起来给她几下。”朱家章怒目瞪着杨华:“你看看她,无法无天了。”
“嘭”的一声,杨华将碗狠狠地摔在地上,没喝完的酒水散了一地,呜咽的杨波也吓得止住了哭。
“周招娣,你能不能停了?”杨华红着眼。
周玉的心冷了七八分,看着杨华,又看看愣在一旁的朱家章,依旧平静道:“看样子,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杨华,你三媒六娉,拖拉机接我来的,我要求不高,你怎么接我来的,怎么送我回去?咱俩也没有领结婚证,不存在办离婚。”
杨华愕然的抬头看着周玉,觉得眼前的周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周玉除了哭泣就是跟自己诉苦,喋喋不休个没完,自己有时候都觉得烦不胜烦,而眼前的周玉,面容冷峻,气质沉稳,不似开玩笑。
“你说什么?”杨华惊问。周玉道:“彩礼我会还给你,同时我在你家这四年里,当牛做马,伺候老小,就算是个保姆,也有保姆费吧,你得把这一份钱也给我算了,孩子嘛,小丹三岁了,可以从我妈家接回来,小海还小,我先带着,等到会走路吃饭,我也给你送回来,毕竟都是杨家的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