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一愣:“啊?”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细节。
赵昔微道:“虽说大魏律法严明,可像平原侯这样的人物,要不动声色的处理一个婢女的死,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这种事能传到陛下耳中,要么是陛下心生了嫌隙早有准备,要么是平原侯居功自傲过于松懈。”
她的手掌搭在双腿上,神色渐渐转为肃穆:“不论是哪一种可能,如今我们都不适合与裴家太过亲密了。”
锦绣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冷:“那,那我们该怎么办?这次上香不会被人盯梢留下什么把柄吧?”
“你也太紧张了,咱们自己行得端正,又何怕那些捕风捉影的人言。”
赵昔微笑着拍了拍锦绣的手,“一会儿你下了车,多留心一下周围,方才上来的时候,看到山脚下有好些卖放生之物的婆子,你拿些铜钱过去买两只乌龟回来,顺便向那婆子打听打听裴家。”
锦绣蹙眉:“一个卖乌龟的婆子,怎么知道侯府内宅的琐碎事?”
赵昔微笑道:“你可别小看了那些做小买卖的婆子,她们常年和各色各样的人等打交道,最是个能说会道的,上到王公贵族,下到乞丐流民,遇到了都能搭上几句话,那些婆子们又都是人精,为了能把货物卖出去,三两句的就能掌握不少有用的信息,别说是侯府,就算是宫中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们也能知道个一二三四。”
她压低了声音:“一会儿停了车,我要和老夫人一起去茶房落脚,你若是打听到有用的东息,就快过来告诉我,记得不要惊动了老夫人。”
锦绣郑重的点了点头。
说着话,马车已经到了莲华寺。
这场佛事,是由裴老夫人主动发起的。
有她做东,哪怕是顶着冷冽寒风,各位夫人也都携了自家千金前来参加。
赵府女眷下了车,就见寺院门口已停了好几辆七彩琉璃华盖马车,一群穿红着绿的丫鬟,簇拥着几名穿金戴银的夫人小姐,从车上缓缓下来。
正中间站着的是一名年过五旬的中年夫人,头上戴着貂皮镶嵌红宝石的抹额,眉间习惯性的蹙着,形成了一道川字纹,即便是热情地笑着,看人时也充满了审视的锋芒。
看见赵府老夫人一行人下了马车,她立即向前握住了赵老夫人的手:“这大冷的天,难为姐姐这样虔诚过来拜佛。”
赵老夫人忙回握住她的双手,笑道:“我原就想挑个日子过来拜拜,就是年底了府中琐事多,就一直没有定下日子,多亏得了侯夫人的信,就是再大的事也拦不住我了。”
又向身后几名孙女介绍道:“这是裴老夫人。”
赵昔微姐妹三人忙上前行了礼。
老夫人介绍到:“这是我几个不成器的孙女儿,托您的福,难得有这样盛大的佛事,我就带出来她们出来见见世面。”
三名少女盈盈而立,像那早春绽放的梨花一般明媚皎洁,立时吸引了寺院门前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