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太子才监国,首先就拿他这个当舅舅的杀鸡儆猴,把他打发到了偏远的山地晾了好几年。
等他再回京时,太子掌握实权,赵子仪坐镇中枢,他已然错过了培植党羽的最好时机。
朝堂之上,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他少了几年的经营,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众人见他不答,顿时乘胜追击:“顾丞相,新皇的登基大典倒不急,得先把赵子仪的案子定了才是!否则,他若是翻案了,你这位置肯定坐不稳喽!”
“顾大人,今日新皇大朝,你我便联名上奏,请陛下提审赵家!”
一时间吵吵嚷嚷,惊得门外候着的小官员都愣了愣,均伸长了脖子竖耳辨听。
听得正起劲,忽见远处华盖逶迤,穿过龙首渠,向这边而来。
广场上众人顿时怔愣住。
“陛下驾到——”
殿内众人尚在含枪带棒,却忽听唱礼传来。顿时身子一僵,纷纷看向外头。
雕栏玉砌的尽头,天子仪仗如龙,所行之处,宫人均低头回避。
只一晃神间,天子轿辇已停。
众人如梦初醒,忙伏地叩拜下去:“参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山呼万岁,响彻宫城。
众人跪在地上,看不见新帝的脸,只见一截玄色衣摆掠过眼前,腰间垂坠的玉佩轻晃,新帝已从殿中行过,径直向着御座而去了。
“平身罢。”
熟悉而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恭敬应声:“谢陛下!”
待起了身,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年轻的天子。
李玄夜坐在上头,身着玄衣赤裳的朝服,头上是十二旒的垂珠,玉旒晃动之下,眉目冷峻,威严迫人。
众人垂了眼。
原来的暗流汹涌,瞬间成了一潭死水。
李玄夜挑起玉旒,略往座下一扫,问:“刚刚在吵什么?”
众人僵了僵。
皇帝突然禅位,没有任何预兆,也不曾过问群臣,不少大臣暗中皆是有些心思的,可自打李玄夜一进殿,他们就彻底死心了。
李玄夜便又道:“朕尚在外头,便听你们闹成一团。”他的声音不辩喜怒,可却让众臣子心头一跳。
太子代理国政已久,他们已经习惯,然而,“朕”这一字的变化,那种熟悉又陌生的威压,顿时无形倍增。
顾雍目光微动。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为何不干脆推波助澜,督促新帝处置了赵家?
“回禀陛下。”顾雍手持笏板,向御座肃然一礼,“方才诸位大臣提议,赵子仪一案事关重大,请陛下尽快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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