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臣要面见可汗!”高同尘衣冠不整地拿着密报跑到紫宸殿,看样子是刚从温柔乡爬出来,还惊出了一身冷汗。
紫宸殿的几名斡鲁朵手持弯刀挡住了军师的步伐:“高军师,无可汗特敕,不可擅自入内,您应该知道,惊扰可汗美梦的下场吧。”
高同尘深知自家可汗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前阵子有名宫人不小心摔碎了一只花瓶,惊醒了睡梦中的可汗,可汗二话不说直接下令将宫人剁碎了喂狗。
以往在辽元国的时候,可汗最多睡6个时辰,如今他能睡8-10个时辰,民生凋敝,百废待兴,唯有“奚方洺”这个傀儡皇帝还在苦苦勤政。
他站在紫宸殿外,一会翘首以盼,一会急得跺脚,一会又翻动手头的密报,根本静不下来。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得其所。”高同尘嘀咕了两句,随后眼神坚定地看着斡鲁朵说:“我必须见可汗,这是生死存亡之际...”
“何人在外喧哗?”女人的声音从殿内轻飘飘地传了出来,音量不大,正好门口的人都能听见。
接着,紫宸殿的大门被打开了,一名四十来岁风姿绰约的贵妇人站在门口,身上穿着辽元国妃嫔的衣裳,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眼神犀利地看着外边的动静。
“钟太后,臣有要事相告,请求面见可汗。”高同尘端举手中的密报,递到钟太后眼前。
通过这两年来的学习,他已经精通了君奚国的官话和个别地区的方言,与君奚国的人交谈也能对答如流。
钟太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女婿”,他露出的皮肤上面有抓痕和咬痕,裤腰带还是松垮垮的,看来是行房事的时候,急忙抽出身进宫的。
她苦命的女儿啊,本应该是九天翱翔的凰,但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委身于如此貌丑无用的男人。
她的眼里渐渐布满血丝,些许泪花在眼眶荡漾,片刻,她从高同尘手中接过密报,故作镇定道:“予替你转达给可汗吧。”
“多谢钟太后。”高同尘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毕竟钟太后是他夫人的生母,比起外人,可信度还是要高很多。
钟太后缓缓关上了紫宸殿的大门,在大门关上的同时,她的眼泪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女儿,她放下自尊与身份,郁郁久居人下,心身倍受元忽耶的欺凌和打击,如今,是时候反抗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密报看了一眼,原来是尹祁国派兵来解救她们了。
钟太后透过帘子看向了沉睡的男人,既然如此,这封密报更不能落到元忽耶手里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茶案旁,将密报撕碎溶入茶水中,然后连茶带纸一并喝了下去。
就让这封密报,永远死在她身体里面吧。
就如她死了的心和灵魂一般。
——金陵城外
残阳将暮,黑云压境,罡风卷地,百草折尽,大纛窜动,兵临城下。
祁谓风昂然自得的骑着盗骊马、领二十万精英军队逼至金陵城,他狡黠的狐狸眼如一把高瞻远瞩的刀,刀刀割着君奚国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