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史料记载的,很多无从考证的东西,只发生在信与不信之间。
夜,又一次平息了日的喧嚣,刚刚点燃的路灯,又一次让大街小巷僻静下来。昏黄的光就像昏黄的光那样,昏黄的摇曳着,尽管比太阳昏,比蜡烛黄,但还是铺满了大街小巷,也铺满了犄角旮旯。
李鼎推开窗户,看了看天色,那昏黄的一切顿时让他为之一振,他确定,此时此刻已经是深夜了,姜粘应该已经,上夜班了。
于是,李鼎关好了窗户,坐到了桌前,拿起了一面小镜子。
“白天的时候去过那家医院,这个时候就别缠绷带了,万一被医院的门房大爷认出来就不好了。让我想想化个什么样的妆……”李鼎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要不我戴个眼镜吧。”李鼎说着,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副眼镜,那是李鼎上小学时候配的,已经二十多年没戴了,眼镜片表面都是土,就像盗墓刚刚盗出来似的。李鼎戴在鼻梁上试了试,视线模糊一片。于是,李鼎用手指头沾了点儿唾沫,擦了擦眼镜片,模糊的视线,顿时清晰了许多。
李鼎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就觉得镜子里面的人,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是有点儿像李佳吉,于是又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撮胡子,唱戏用的,也叫髯头。李鼎抖了抖上面的灰尘,之后,把那撮胡子贴在了嘴巴上。
“挺好挺好,估计连我妈,都不认识我了。”李鼎对着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换了件衣服,就出发了。
大约在零点五十九分左右的时候,李鼎再一次走进了众生医院。为了和白天的形象不一样,李鼎没有缠绷带,而是戴了个眼镜,贴了个胡子。李鼎暗自发誓,这次一定要见到姜粘。
李鼎信心十足的走进大厅,抬头一看,挂号处的值班护士,居然还是李写勤。李鼎迟疑了。他不由自主的,推了推眼镜,又不由自主的捋了捋胡子,紧接着,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护士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大概是白天跟李鼎吵架,太累了。
李鼎用力敲了敲桌子:“挂号,挂姜医生。”
护士猛然惊醒,睡眼惺忪的凝视着李鼎,隐隐约约的,就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于是李鼎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挂号,挂姜医生。”
护士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怎么又是姜医生,好家伙,姜医生啥时候成香饽饽了,从早到晚都找姜医生。姜医生是看外科的,不是看精神科的。你什么病啊,就挂姜医生?”护士用她那屠龙刀般的嘴皮子,不停的唠叨着。
“脚气。”李鼎斩钉截铁的回答。
“脚气也值当看医生?自己挠挠不就行了嘛。”护士说着,又抬起眼皮,看了看李鼎,见来的这个人,戴着眼镜,贴着胡子,有点儿熟悉,又有点儿陌生,于是也就没再说什么,无奈的低下头,自顾写起了挂号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