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面,罗齐轮和秦浇田又采访了周有粮,哦不,又走访了周有粮,结果不出所料,周有粮和高志高的说法,并不是一模一样的。
话说,与周有粮的谈话,明显会感觉到与高志高不同,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怎么不同,反正就是感觉不同。
罗齐轮笑盈盈的坐在旁边,不慌也不忙,眼睁睁的看着秦浇田亲自调查,而不参与。罗齐轮的用意很明确,就是让秦浇田通过亲自调查,彻底信任高志高。在调查进入到开始的时候,秦浇田首先清了清嗓子,中规中矩的来了一句开场白:“周有粮同志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我不紧张,你了解吧,你随便儿了解。”周有粮一脸轻松的答道。
那是一九五零年秋季的某一天,无人问津的下虎子村,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周有粮坐在一间阳光灿烂的屋子里,面前放着一大把带壳儿的花生,一缕阳光从窗口照进去,落在周有粮的脸上,也落在带壳儿的花生上。那束阳光格外的耀眼,让人分不清楚哪里是带壳而的花生,哪里是周有粮的脸。
周有粮低着头,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花生,偶尔会剥开壳儿吃几颗,但是耳朵,却一直在听着秦浇田的提问。
秦浇田的表情非常严肃:“周有粮同志,请你说一说,柳林公园庆祝活动那天,你都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干了些什么?说的越详细约好。”
“哎哟这我可记不清了,我这人记性不好,通常头天晚上发生的事儿,第二天天没亮就忘了,做个梦的工夫,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从语气上,可以听的出,周有粮似乎不太乐意配合,所以说,讲完这句话,周有粮就“咔吧咔吧”的剥起了花生壳儿,“咔吧咔吧”的吃起了花生仁儿。
秦浇田顿时就没辙了,周有粮一开口就不记得了,这让秦浇田情何以堪呀,于是,秦浇田茫然的看了看罗齐轮。
关键时刻还是罗齐轮有面子:“有粮啊,我知道你记性不好,在游击队的时候,你就总记不住,但是我们的调查,事关重大,你就受累给回忆回忆吧。”
“嗯……”周有粮发出了一声迟疑,听上去,仿佛是在深入思考,然后把剥了半截的花生壳儿,放回了花生堆儿里面,掸了掸粘在手上的花生皮尔,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天我们去柳林公园参加庆祝活动,由于村子里面工作繁忙,所以去晚了,当我们赶到柳林公园门口的时候,正巧碰上了秦浇田同志,后面的事情,秦浇田同志比我记得清楚。”
秦浇田再一次没辙了,周有粮这么一说,等于把焦点转移到了秦浇田的身上,这让秦浇田情何以堪呀,于是,秦浇田更加茫然的看了看罗齐轮。
罗齐轮这一次没有讲话,仍然笑盈盈的坐在旁边,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秦浇田调查,而不参与。意思是看秦浇田怎么办。
秦浇田愣了愣,但是只愣了十几秒钟,就收起了茫然的表情,重新绷紧了面孔,对周有粮说道:“在我离开会场去买汽水儿的时候,你干了些什么?”
周有粮想也不想就答道:“我能干什么,等着喝汽水儿呗。”说完之后,周有粮又开始剥花生壳儿了。
“你确定一直呆在会场里面,等着喝汽水儿吗?”秦浇田紧跟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