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半个多月，在昏暗的路灯下蕙文收拾完最后一张桌子的碗筷，正擦干手准备结束工作，小摊老板走了过来说道：“小唐啊，这钱你拿着，”

蕙文低头看着老板手里的一叠钱笑着问道：“老板，这么早就发我工资了吗！”

“嗯，你先拿着，”老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小唐啊，最近这世道是越来越乱了，我这小摊的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后面我可能请不起帮工了，”

蕙文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立刻拽住对方的手臂：“老板，老板求您，我愿意在您这里干，哪怕钱少一点也无所谓，这钱我，我先不要了，等您生意好些了您再发我工资，求您老板，求您让我继续在您这里干。”

蕙文一脸诚恳，那老板看了于心不忍：“行，只要你不嫌发的钱少，就继续干吧。希望生意会好起来，”

一阵男男女女嬉笑怒骂的声响传来，小摊老板看了看对面灯红酒绿的风月场所说道：“虽然没有那些花言巧语花天酒地的人挣的钱多，但我们这钱赚得算安心干净。”

蕙文将老板给的钱拽在手心，看向对面的风月舞厅门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门前的黄包车夫不停接了一个又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客人离去，又一拨接一拨的人进去，不禁想起自己也曾站在那里想入那扇门挣钱解决燃眉之急的情形，重重谈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这个念头。

蕙文将钱小心收进口袋，整理了一下衣衫和老板道了别便转身要回家，却被一个熟悉得身影牢牢吸引住她眼神。

“阿春，”风月舞厅门口出来勾肩搭背得一男一女，男人一看就是纨绔子弟，而那女人虽然浓妆艳抹，一身高开叉紧身旗袍，却依旧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没有片刻犹豫便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阿春手臂。

“你在这里做什么啊，跟我回去。”

“她谁啊？”一旁得男人一脸不耐烦的问道。

“张先生，没事，我跟她说一句话就走，等我一下啊。”

“快点啊！”男人不耐烦的催促道。

阿春拉着蕙文走到一旁角落解释道：“蕙文，等我接待好客人，我回去再和你解释。”

蕙文满脸不可思议质问：“为什么，你怎么在这里上班，你不是和我说在百货商店做文职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陪着这种人做着这种事情。你跟我回去。”

蕙文说完便硬拉着阿春要走，“哔哔哔”汽车里的喇叭声按下好几次催促着阿春，阿春一急便重重挣脱她的手厉声道：“钱这么好挣吗？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不知道挣钱的艰辛，我除了自己要吃饭，我还要养活瞎眼的奶奶，我还要攒钱给半死不活的爹看病，你总不能让我看着他就这样死掉吧。”

阿春的一番怒言让蕙文愣了片刻，却又立刻辩斥道：“我给您，我给您钱，给你钱养活奶奶，给你钱给你爹看病。”说完颤抖着身子双手从斜背的小包里拿出刚发的工资，一把塞进阿春的手里：“给你，都给你，快跟我回家，以后我和你一起养奶奶，养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