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有人说,艾伦菲尔一生都在和死人打交道,他是一个孤僻的疯子,一个疯狂痴迷血与肉的医学怪人。
可他写出的《致物论》却被医学与生物学界奉为里程碑的科教教材,以至于在之后成立的“奥迪科”奖项也被誉为生物学最高奖项。
“人的痛苦来自于所有爱而不得的失去,在挣扎中,他们随着时间的腐朽一并腐化,当皮囊衰老后开始出现褶皱,那并不是岁月的痕迹,而是生命褪去的铅华。”
菲伦艾尔读懂了生命的沉默,就如同一开始造物主创造人类的灵感涌动,或许是因为孤独与彷徨,又或者是善良与迷茫,害怕在这个冰冷的世界无依无靠,造物主才创造了能够繁衍的生命。
而生命一词最早的来源,源自于诞生的初始,菲伦艾尔对此深信不疑,所以他并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而他所虔诚朝拜的神也并非被记载在历史之中,而是所有拥有生命的共同命运者。
小主,
他信奉人的可能性与生命繁衍的命运,就如同这人的分分合合,仿佛在胎儿孕育以后,血肉的分离就注定是命运一般。
而这世间所有的爱,也都在分分合合以后变得更加如漆似胶,而命运,也因此而来。
“压抑笼罩在头顶的高楼大厦遮住了抬头的人望向天空的目光,我写给你的信总是会在不止一条的垃圾信息中被埋没。”
奥迪科·菲伦艾尔,这个西方学界最伟大的生物学家也同样有对爱与命运的遗憾,这或许也是他如此孤注一掷的相信命运的原因。
白衣褪去,黑衣如染,神白须全始全终,白龙过江,千年大戏在演,于神骁风云诡谲之中,不动如山。
“诗不尽我胸篇,千古如梭,且歌且兴莫等闲,见得长生。”
“鄙人李知返字报春,小道友,幸会了。”
在那汉白玉道的尽头,等待他的,是一位发系莲冠的白衣男子,他一手负后托着莲花拂尘,一手做请托起如清风明月,眼下,他是人间最逍遥。
周登楼见此圣贤,先是狐疑的一瞥,后者目光察觉,不予置喙,他仅是盯着眼前的神白须,频频如笑。
神白须也是微微一紧,他警惕性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周登楼,后者耸肩,不知道有这么一场安排。
估摸着神白须也是让初来乍到陈也先堵门的一场对峙整出心理阴影了,眼前这个看着飘飘欲仙却神威在在的男子着实飘逸如仙的不似凡人,而在如今有了那人赠的神赋下的神白须的眼里,更是耸如泰斗。
前未约,后未定,越是如此的捉摸不透就越是冥冥之中,神白须深以为然,也知道这诸龙盘踞的万年城并非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眼下如此,莫不是也来送上一场“锤锻”?
“小道友莫燥,鄙人自是山高水远闲云野鹤的惯了,比不得那位武圣那般睥睨天下独尊八荒,不过坐看云山悠悠哉,侧听山河千里风来,咱们这种散仙野人云游四海,操持不来那些打打杀杀。”
“来此,仅是送行一场。”
“神骁一行,虽说你神白须有功无过劳苦功高,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端正,可一番风云诡谲,纵世不乱,临了想要一身清白的走,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神白须眉头一挑,这不还是来打架的是什么?话里话外总冒着一股火药味儿。
而一旁的周登楼,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是退避三舍。
见神白须仍是困顿,李报春笑而不语,上前剑指点了点神白须的胸口。
“你这化外蛟龙过了神庭门塑了金身成了傲视一方的真龙,在这诸龙盘踞的万年城也就有了牌位青山可鉴日月可同,是真谪仙也是大逍遥。”
“天龙顿出,自然是日月失色天地震惊,这兀的这般大的牌位空悬,对这一方天地的影响,不可不察。”
“你自是凡夫俗子肉眼凡胎,不觉这天地之间的因果轮回,自然也就不通晓这其中乾坤,可需知我川延祚万万载,凭的,不仅仅是与时俱进的传承,更是诸如你们这些风云一方的人中龙凤的气运涛涛。”
“你为我神骁施风布雨,走时却想拂袖而去,渡世有功却无欲无求,岂不把我等视为无心之人?你啊,不地道。”
神白须眉头一挑,恍然大悟,这位圣人倒是好说话,虽然句里行间隐隐晦晦,但也敞亮。
“道君有何指教?”
神白须拱手作揖,如今的他一身现代服装,却也一头长发系着马尾,竟有些泼天的反差,却也滑稽,也能看出是走得急。
他那位小娘子天华之姿,照顾他想必也绰绰有余,只是临了心太急,没能给这位如意郎君好好妆整一番。
只不过这俊小哥仍是气宇轩昂的很,一身挺拔,如松如泰,浑然一般气成,也难怪那位小娘子情丝万缕缠。
“道君不敢称,小道友且上前来。”
李报春一笑,远处的周登楼却是一紧,眉头一皱只觉得其中蹊跷。
神白须也是个直率人,就真的上前几步。
嗡————
只见这位道君抬手拂尘,清扬幽幽,大袖一甩,飘摇九州,那莲花拂尘化作一件剃刀,他双手绕过神白须脖颈,两双白袖好似人间落雪铺在他肩头。
唰————
李报春持刀割发神白须,甩动长袖拂尘忽显,那一捆长发化作飘飘缕缕的丝线,竟抽丝剥茧般涌入那拂尘之中,只见一缕清风幽幽,此间清宁。
“诶!老祖宗!不公平!不公平!”
周登楼吆喝着上前,把神白须拉到身后,看向李报春,势要李报春给个说法。
“老祖宗,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嘞,他神白须纵使再大本领也终究凡人一个,人生不过三万天,再加上他一身桎梏,指不定多少个不痛快。”
“那裴心平赠予的神赋您就这么拿走了,是不是有点太不看僧面也不看佛面了,您是圣人,不能干凭着辈大压人的倚老卖老吧?干嘛跟一个凡夫俗子计较?”
“再者他神白须也不是什么冒冒失失不通方寸的莽夫,神骁一行,该拿的拿该舍的舍,就这,还都是失多得少,您这刀是断的坦坦荡荡,可他神白须没理由吃这份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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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别说,那李报春持刀割发以后,神白须那一双金瞳也就暗了下去,变做了寻常人一般无二的混黑。
周登楼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气势也是把李报春逗笑了,气笑的指了指周登楼。
“好个巴伦尔斯,要不怎说是青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秉性就是在那一方天地待上个百年千年也难辞其咎,终归骨子里还是神骁人的性,护短得很。”
“光想着有始有终了,也不看看是对谁,他神白须身命比起那陈拾玉又如何?两个纸人无根浮萍,凑到一块才恰巧成了这人间客,那裴心平八千年与国同寿,真龙之下也算得上一帝了,那般的神赋岂能说拿就拿?
“即便神骁不追究,这天地,又岂能相容?”
“我且掩去了那神赋,不过是为了出此天地后小道友能泰然无忧一去无余,你啊,心太急。”
李报春以拂尘尾指了指周登楼,气笑道。
“那我要不问老白一个愣头青能知道个啥,老祖宗也没个解释,我能不急吗?”
李报春接连打发了几个去,抬手要打间周登楼避向一旁,李报春骂了句臭小子,转而看向神白须。
现如今,他已是一头短发,梳着额前两发,这才真正像了个现代人。
“小道友,此一去,多磨难,然千山路尽再可逢,当珍重,这一方天地的大门,却也永远有你的位置。”
“要想明此志,就此意,切不可半途而废,舍命求真。”
神白须听的恍恍惚惚,似懂非懂,而一旁的周登楼却是清者自清,见神白须没反应,他用手肘戳了戳神白须。
“老祖宗夸你呢,快谢恩啊。”
神白须才回过神,躬身深深一拜,李报春一甩拂尘,笑着点了点头,他让出了道路,伸手做请,远方,是回归故里的茫茫大海。
神白须先行,周登楼随后,他看向一旁的李报春,后者笑而不语,周登楼凑近。
“老祖宗,您是老祖宗,不能坑他神白须一个小辈子吧?”
李报春哈哈大笑,指了指周登楼,没好气的一脚踹在周登楼腰上,打发了个滚蛋,后者一个踉跄,也是陪笑着,拱手抱拳。
白龙出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