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站台上横七竖八地全是尸体。

刚才一场激烈的战斗误伤了很多人，包括一些小孩子也被子弹所伤，此刻哭嚎声响成一片。

忽然，一条人影凭空显现出来，竟然是孙向明。

除了偏转力场，他还有一个吸引力场。

设定吸引锚点之后，只需要进入三公里的吸引范围，就可以瞬间到达。

此刻扫视四周，看着如地狱般的凄惨景象，一双眼睛通红如血……

“孙医生？”有个女人蓦然回头，像是看见了大救星一般喊了起来：“孙医生回来了，他回来了！”

然后她一路爬着到了孙向明跟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双腿，“孙医生，淇淇快要不行了，你救救她吧……”

孙向明缓缓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血红的眸子中闪烁着凶残诡异的光芒。

“这个世道活着没有死了的好……”他伸出一只手，在女人的头顶轻轻摩挲，“死了，就没有任何烦恼了，你明白吗？”

女人抬起头，神情有些惊讶地看着孙向明，“孙，孙医生……你……”

“你看，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不是也挺好么。”孙向明的嘴角微微咧了咧，露出一口枯黄焦黑的牙齿。

一个小时前，他的牙齿虽然不算很白，但绝对不是这个颜色。

“所以，死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反而会让你彻底解脱！”说着话，孙向明的目光转向其他人，然后微微一笑，“死吧！”

嗡！

一道低频声波以他为圆心扩散出去，站台上的人瞬间栽倒在地。

跪在地上的女人则两眼微闭，斜靠在孙向明腿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孙向明继续摩挲着女人的头发，直到……

她的眼睛蓦然睁开！

同她一起睁开眼睛的还有刚刚死去和早已死去的那些人，于是整个站台便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因为他们正以各种方式行动起来，或走，或爬，或翻滚。

孙向明的目光在活死人里边来回扫视着，终于，他看见了他要找的那个人。

这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她的一条腿在地震中被压断了。

因为行动不便，她没能逃脱恐龙的捕猎。

她的父亲竭尽所能想拯救她的生命，但是都失败了。

然后父亲的基因开始变异，逐渐拥有了保护自己和别人的能力。

他把对女儿的爱转移其他孩子身上

他救下了很多人，这个站台上的人只是其中一部分。

但是现在，他却在亲手杀害他们。

因为他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女儿，而且他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孙向明了……

“囡囡，爸爸在这里！”

孙向明向自己的女儿张开双臂，他大声呼唤着，似乎认为她一定可以听到，但最终他还是奋力挤了过去，将少女紧紧拥入怀中……

“囡囡，爸爸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孙向明的眼睛里没有泪水，有的只是喜悦和幸福。

不过他的眉头却在缓缓皱起，然后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拢。

“囡囡，你不要乱跑，你就站在这里等爸爸一会儿好吗？”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孙向明将吸引力场作用在她身上。

地上出现了一个金色光圈，站在里边的人再也出不去了。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缓缓抬起头，缓缓眯缝起眼睛，仔仔细细打量面前的年轻人，忽然微微一笑，说道：“你来了？”

笑容和语气都很亲切，仿佛看见了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于是顾启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来了！”

“不好意思，家里刚刚发生了一点事情，到处都乱七八糟的。”孙向明搓了搓双手，似乎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然后又笑了笑，道：“天理？”

顾启看着他，“是的！”

“那你看我是……”

“天启！”

此时此刻，顾启眼前浮现着孙向明的代码内容：

【三级权限（天启），状态（瘟疫）。包括但不限于回收，修改，复制，粘贴Ⅳ级以下混乱代码

【天启代码库容量Ⅳ级】

【当前混乱值300，无法恢复至（健康）状态】

【天理可行使驱逐权限，可回收部分混乱代码。】

【驱逐地点当前可选：北美大陆】

【驱逐之后，当前天启权限载体死亡】

“所以，你是我的上司？”孙向明打量顾启的表情，目光里充满探究之色。

“是的！”顾启点点头，“你是我的下属，天启四骑士之一的健康OR瘟疫骑士。”

“你…… 确定？”

顾启的表情深沉淡定，“看见你之前我并不确定，但是现在我很确定。”

“我还知道一小时之前你是健康骑士，治疗病人的时候只需要站在他们身边就可以让病情迅速得到缓解。”

“但是现在，你已经从健康骑士变成了瘟疫骑士。你不再给人类带来健康，而是无穷无尽的疾病和死亡。”

“都是他们逼我的，我并不想这样！”孙向明咆哮起来，声音震得空气嗡嗡颤动。

“他们对我释放病毒，给我注射毒药，我是被他们活生生变成这样的！”

“我知道！”顾启缓缓点头，“他们把你当成了我。”